苏泽出国时间太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这些不知道换了多少批的保镖怎么可能知道他。
要不是因为看着苏泽不像是没事闲地过来抽风找事儿了,那一身的气息也像是个大家族出来的人,这些保镖根本就不会这么友好地对他进行问话,而是直接上手把他扔出去了。
苏泽不耐烦地在他们脸上瞥了一眼,对他们说道:“告诉你们老板,苏家苏泽找他有事。”
他报上这个大名,保镖们就都知道他是谁了。
几个保镖互相看了看,马上就有人转身往病房那边跑了过去。
凌国远来得很快。
而藏在医生护士一大群人里,跟着往病房走的余浣浣,刚好跟凌国远擦身而过。
就在彼此擦肩的瞬间,凌国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泽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余浣浣。
终于跟着其他人一起进了病房之后,余浣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领头的那个医生明显是接到了之前苏泽的交代的。
他对余浣浣说道:“您先在外边儿的休息室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做完了全部的例行检查之后,您再进去。”
心里其实很着急地要去见付筠饶的余浣浣,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在外面坐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余浣浣不停地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可是,有时候看了两三次,这一分钟都还没有过去。
她心里格外地着急,生怕苏泽那边不能把凌国远拖住太久。
万一,等一下凌国远回来,她可能就会被赶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余浣浣额头都开始渗出汗水的时候,那些进去给付筠饶做身体检查的医护人员终于出来了。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先前跟余浣浣说话的那个医生,给了余浣浣一副一次性的医用手套和一个没开封的口罩。
“在外边戴好了这个再进去。苏先生之前交代过,他能让你在房间里呆的时间不会很长。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十分钟左右就出来。”
余浣浣感激地点了点头,给自己套上手套,戴好口罩,终于推开了病房内间的门。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刺眼的白。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连阳光照进来之后的反射,都有一种白到刺眼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颜色,就是盖在付筠饶身上的那张浅绿色的被子。
余浣浣进来之前就想过,付筠饶的伤可能比较严重。
可是不管怎么想象,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种冲击力永远都不是想象过就能够承受的。
前两天还和她一起在仙人湖边画画的付筠饶,现在就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
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他那张五官深刻,线条完美的脸上,多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小伤痕。
付筠饶的身上接着很多余浣浣并不懂是什么的医疗仪器,再加上付筠饶腿上和肩膀上的石膏与绷带,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人拆碎了再拼起来的大号玩偶。
余浣浣的眼泪,即时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付筠饶的床边,想要伸手去碰一碰这个男人,却又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样触碰,才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余浣浣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最后,她轻轻地摸了摸付筠饶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她小声的,哽咽着对付筠饶说道:“大叔,我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付筠饶,自然不可能给余浣浣任何的回应。
他安静得像是陷入了一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梦境。
余浣浣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在薄荷绿的被子上。
她很努力地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付筠饶所在的这间病房很明显,可能是医院这间医院里档次最高的vip病房了。
余浣浣之前进来之后先到的,并不是病房,而是病房外的一间会客室。
这里沙发,电视,书柜,各种东西一应俱全。
余浣浣观察了一圈,发现这边应该还附带了独立的卫浴,厨房,以及可能是给陪护的人住的客房。
余浣浣看着这间简欧风格装修的病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咋舌。
她用一种非常明显是故意夸张的语气,对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付筠饶说道:“大叔,你说,你这哪里是住院啊,外面那些租金贵的要死的高档公寓,都不如你这个病房的配置好吧。”
余浣浣在心里大概预想了一下,这间病房可能要用掉的每天的住院费。
随后发现,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因为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她在心里怜悯了一下自己,而后对着付筠饶说道:“你说,你在这里住院的钱,会不会都是从你自己的身上拿出来的呀?凌国远那个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你找这么好的病房,然后负担了全部医药费啊。我说你真的要快点儿醒过来,不然我觉得没准那个人连医药费都要做做假账,从你身上捞一点钱的。”
要是现在付筠饶醒着的话,听到余浣浣这种不切实际的推测,肯定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余浣浣絮絮叨叨地和付筠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她已经一个人进来八分钟了。
刚刚强装出来的笑容,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