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摸力气本就大,下手又重,这一鞭子打在苏瑾背上立马就现出一道血痕。
苏瑾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立在这里,此刻被他这一抽,顿时就跌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她依稀看见城墙上立着的白衣少年身子突然一僵。
她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找了个苦差事,然而却强打起精神又道,“我还没说完呢,不过退后十里,休整十天,这你都忍不了?”
塔摸那本高扬的鞭子顿时一停,垂眼看向她,“十天?”
“对,十天。”苏瑾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一天说一个人,你把他们处理完,不正好成就大业吗!”
塔摸眯着眼盘算了一下。
如今这云城久攻不下,将士们也的确疲惫不堪,不说除去内奸,休整几天的确也有必要。
只是这苏瑾……他不敢随意信任。
身后塔姆尔士兵们见自家汗王先是平和而后震怒接着又平静下来,这般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大皇子拍马上前,“父汗……”
“不必上前了,”塔摸突然转了马头,看向自己儿子,“去将他绑了拖走,我们退后十里休整几天!”
“是!”大皇子应了,心里却有点疑惑。
不知为何,他好像觉得父汗看他的眼光好像有点变化?
苏瑾脸贴在地上,冰冷的石子将她的脸硌出一道道印子,因着离地面极近的缘故,她甚至都可以闻见前些日子未滑的雪的清冷气息。
一如那个人。
她低低的笑起来,只觉得胸腔有些生疼。
萧衍临走还说不可冒进她转头就自己跑出来了,不知道倘若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她看着大皇子迈步过来微微一叹。
生气就生气吧,反正等十天后猴子将消息传出去,估计木已成舟,尘埃落定了,萧衍……也不能把她怎样了。
“你和我父汗说什么了?”大皇子拧着浓密的眉,口音粗重,一脚踩在她搭在地上的手指,听见骨节在石头上摩擦的声音,狠狠一捻。
“说!为何他看我如此奇怪?”
苏瑾冷汗顿时直冒,“松脚……”
大皇子冷笑一声,松开一条缝。
苏瑾吸了口气,一扫这胸大无脑的大皇子,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开口。
“你父皇说想将皇位传给你,只是觉得你太过低调,希望你日后能多表现些,我说你懦弱无能,他不信所以要打我。”
大皇子一听,顿时眯了眼。
原来如此,怪不得父汗刚刚动了怒!
他冷笑一声,将苏瑾双手一绑,捏着绳子跨上马背,“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懦弱无能!驾!”
绳子突然一紧,苏瑾还未反映过来便被他拖着跑了出去,尖锐的石子顿时划破了她的衣服,刺入皮肤。
苏瑾咬着牙,抓紧手腕上的绳子,想减少着摩擦面积,然而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她的身后还是渐渐被拖出一道血痕。
意识渐渐模糊,直到周身突然冰冷刺骨,仿佛被人突然堵住口鼻,她赶紧睁开眼,一眼就看见自己正被拖着过河。
她呛了好几口水,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然而大皇子速度却没慢下来,只一个劲儿的往前狂奔,苏瑾勉强把口鼻探出去,却见罗成给自己的那方子突然飘了出来。
那宣纸本就薄脆,经水一泡,立马散开化成一片一片的。
苏瑾下意识地想去抓。然而双手被缚,水波湍急,只能看着这唯一能救她命的方子渐渐远去。
苏瑾刚感叹自己这一行亏了,却突然被人从水里拎了起来丢在地上。
她滚了一身污泥,头发半散,正紧紧的贴在脸上不停地滴水,而周身衣服破烂不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塔摸下了马,示意下人将苏瑾拖入营中,自己大刀阔马的在帐子里坐了,先喝了口热酒暖身子,才看向地上因天气太冷,穿着湿而衣服浑身发抖的苏瑾。
他捏着自己的小刀,迈步上前,刀刃寒光闪闪,挑起她的下巴,“说,第一个人是谁?”
苏瑾抖个不停,上下牙打架,说的话也磕磕巴巴的,“你你你觉得得我我能能就这么么告诉诉你你……”
塔摸听的心烦,抬头就将匕首一刺。
“啊!”
见苏瑾顿时瞪大的眼,他冷笑一声,“我下回再问你的时候,你若是答的不满意,我这刀穿过的就不是你的肩了。”
苏瑾张大嘴,不停地大口呼吸。
她的锁骨竟被塔摸一刀贯穿!
“说!”塔摸手中的刀转了转,“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他突然一顿。
已经太过虚弱的苏瑾此刻终于承受不住这般多的伤害,终于昏死过去。
“来人!”塔摸皱了皱眉,“把他拖出去,就这样钉在在杆子上!”
月色凄冷,苏瑾就这样满身伤痕的被高高吊在室外,中途毒发,她痛醒来,却没有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只能咬着舌尖,感受到满口的铁腥味浑身发冷,脑子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仿佛是现代的车水马龙,一会儿是国公府里悠闲的时光,一会儿又是除夕之夜遍地的尸体。
她就这样半昏半醒,直到嘴里突然被人塞进一颗药丸。
她勉强睁开眼,便见面前一个黑衣男子正将包药的手帕塞回怀里,她借着大帐里的火光依稀看见那帕子上绣了半片桃花。
“嘘!”那男子见她醒了,立马做出“噤声”手势,“把药吃了。”
苏瑾“呸”一声吐了出来,见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