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
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
我不明白，杨曼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我更不清楚，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没有言语，也没有交流。
无论我怎样询问，杨曼都没有理会我的话。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她独自一人，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至始至终，我都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这才反应过来，迈着步伐，跟了上去。
紧随其后。
像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
楼梯阴暗潮湿，甚至走廊里都长满了青苔。
呼啸的寒风，汹涌的拍打着玻璃。
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腐败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鼻腔。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除了黑，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状况。
伸手不见五指！
就像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杨曼的步伐，始终都没有停止。
而，我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
但，尽管如此，我也只能看见一圈淡淡的轮廓。
不知道走了多久，杨曼的脚步声，停下了。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一扇门前。
我很明显的注意到，这扇门上，涂抹了红色的油漆。
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在皎月的映照下，荡漾着黯淡的幽光。
透露着死气！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杨曼直接推开了这扇门。
刺耳的声响，划破了黑暗的平静。
杨曼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屋内的景象，刹那间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给我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巨大盛宴！
我的身体，颤抖不止！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
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整个房间，都贴满了照片。
像是合照。
但，每一张照片都像是被人为破坏。
我根本就认不出，照片里的人，究竟是谁。
诡异至极！
“苏辰，你不是说，你一直都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这里，是聂萌萌曾经的家！墙上所有的照片，全部都是她和章龙的合照。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聂萌萌这个月就已经结婚了！”
杨曼的语气，掺杂着哭腔。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湿润了。
像是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眼眸中，氤氲着泪水。
透露着晶莹，在眼眶中打转。
迟迟都没有落下。
杨曼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钢刀。
狠狠的扎进了我的胸膛。
连同我那颗炙热的心，一并搅碎！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顿了顿，站在墙边，看着这些被破坏的照片。
曾经，聂萌萌和章龙，是一对很恩爱的情侣。
他们无话不谈。
他们就像是天作之合。
但，自从我揭开了全部的真相之后。
聂萌萌变了，她彻底的变了。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不相信，自己的未婚夫，会背着他，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是对她的不忠！
更是对这段感情的不负责！
聂萌萌的心，彻底的死了。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去见任何人。
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痛哭。
最后，她拿起刀，狠狠的划向那一张张的照片。
那是他们的回忆！
是聂萌萌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一切都太过于真实。
就像是亲眼看见了聂萌萌的感情逐渐崩塌。
而，罪魁祸首，不是别人。
正是我！
但，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我只不过是向所有人说明了真相而已！
可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痛处，全部都堆积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不明白！
我根本就想不明白！
聂萌萌，她是我一辈子的痛！
章龙也是如此！
我简直恨他到骨子里了！
如果不是他毁了我的家庭，我又怎么可能会报复他！
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聂萌萌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
就连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我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的盯着杨曼。
我想向她说出全部的真相！
但，千言万语都已经堆积在我的胸腔里了。
可我的嘴，始终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往事。
那是我的心病！
“杨曼，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因为我而起。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说出真相，难道聂萌萌就会一辈子都不知道吗？到那个时候，她被伤的更深，她的做法也会更极端。这些，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一针见血！
杨曼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而，这就是为什么，杨曼始终不会伤害我的原因。
因为杨曼也不知道，我的做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她在纠结，也在犹豫。
人性，通常都是自私的。
他们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他们只会在意，谁是最后伤害自己的那个人，并对他恨之入骨。
像是戳到了杨曼的伤疤。
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
川流不息，大片大片的落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