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缓缓恢复了意识从榻上爬了起来，问道：“云歌，你在做什么？”
听到张英喊自己，沐云歌急忙走了过去，小心地扶着她坐起，道：“没什么，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
张英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道：“我有点饿了。”
看着她这么说，沐云歌放松下来，笑道：“想到饿，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你等着，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你能吃的。”
说着，她转身离开卧房，朝厨房走去。
或许是心里全想着张英的事情，她没有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只傀儡蝴蝶。而这只蝴蝶，还轻轻擦过了她的发梢。
端着一碗百合粥，沐云歌重新回到了卧房，递给张英，道：“厨房只有一碗百合粥了，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儿做好了饭再吃些。”
张英点了点头，结果粥碗喝了起来。
等着肚子里有了一碗粥垫底，张英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粥碗，问道：“那个商……商沫，她现在怎么样了？”
沐云歌没想到张英居然这么关心商沫的事情，有些错愕地问道：“你问起她做什么？”
张英笑了笑说道：“是她给我下的蛊，我还想要亲手从她身上讨债呢。”
听到张英这么说，沐云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她已经服毒自杀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把从你体内逼出来的蛊虫给她喂下去了，也算得上是给你报仇了吧。”
闻言张英也是一笑，道：“当然算了。”
算不算，现在都已经成了定局，她总不能去鞭尸吧。
也是上天看不下去，商沫下葬的那天，天上下着下雨，挂着的风裹挟着沙石，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商雪穿着一身黑裳，目光悲戚地看着棺材，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惹人怜爱。
“逝者已逝，就不要太伤心了。”苏青沐说着，递过来一方帕子，说道：“擦擦吧，告诉我，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商沫而哭。”
接过苏青沐的帕子，商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是家族的背叛者，死后不能葬在祖坟。这下更好，直接连北域都不能回了。”
落叶归根，而商沫却只能客死他乡，无法回去。
“这是她的选择。”
沐云歌的声音透着些沉重，生死之际，总会让人感触颇多：“其实她本是有机会选择活下来的，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会让她活下来。”
虽然会活的比较艰难，但他们会让她活着，活着回到北域。
但是还不等他们再多逼迫，居然就直接选择了死亡。以那样悲壮的方式，那样悲壮的姿态，去诠释一种忠诚。
“明日，我去给圣上解毒吧。”商雪放下了拿着帕子的手，眼中泪水尽收：“我要将姐姐留下的错误订正过来，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她的痕迹，我不希望带有污点。”
苏青沐知道她的心意，但还是说道：“她的罪，你是洗不清的。”
他知道商家曾经发生的事情，自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明白，商雪这句话背后会是怎样的奔波辛劳。
但他知道，不管商雪如何努力，也不会洗涮干净商沫的污点。
“洗不清也要洗，而且那些罪名……本身也不是她的啊。”商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抬头看着苏青沐，道：“我今天才知道，姐姐她也是被冤枉的。”
听着商雪的话，沐云歌有些敏感地问道：“今天？”
为什么会是今天？商沫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商雪今天见到了什么人？
“我今早收到了一些东西，证明了姐姐是被污蔑的。”商雪说着，取出一页纸，说道：“这些罪的主人不是姐姐，另有其人。”
看着商雪的样子，沐云歌沉吟片刻，道：“你能确定这些东西到底有几分真吗？雪雪，我不希望你被什么人当成棋子，当成杀人的刀。”
商雪抬起来头，勾起唇角笑了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想去试一试。姐姐她也为我做了很多，是时候让我为她做一些事情了。”
闻言，苏青沐皱了皱眉头，道：“她为了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十余年来你都在我身边，她能为你做什么？”
看着商雪的状态，苏青沐逐渐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今早给她东西的人，到底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沐云歌咳嗽了一声，说道：“商雪，我觉得你需要冷静冷静。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就在你姐姐死之后，才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她总觉得给商雪东西的人，动机不纯。
“不说这个了，我想再去看看姐姐。”商雪僵硬地岔开话题，绕开两个人跑到了商沫的棺材前，费力地掀开棺材盖子，向里面看了一眼。
这会是最后一眼了，然后就要钉上棺材，将商沫永远埋在土里。
或许灵魂真的可以重新转世，但这一世的所有东西，都要随着今天的雨，埋葬在泥土之下不见天日了。
当风吹平了坟墓，草在上面疯长，再无人打理时，商沫所有的一切，就彻底消失了。
商雪吸了吸鼻子，记着苏青沐的话，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小逸跑到了她的身边，举着手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继而摊开掌心，露出一颗粽子糖来：“雪雪姐姐不要哭啦。”
说着，他踮起脚尖将糖塞到了商雪嘴里，笑道：“吃个糖吧，很甜的。师父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块糖会舒服很多。”
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