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笑了笑，放过了蔺玄觞。
“那我们现在是要怎么做？”沐云歌撑着下巴，问道：“直接围攻进去，还是再等一些时日用以养精蓄锐？”
蔺玄觞想了想，道：“这件事的话，可以明日清晨求见圣上，我想圣上大抵是应该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沐云歌安下了心，但转瞬间，刚刚勾起的嘴角就再度僵住，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了？”
倒是先前那个姑娘笑着打消了沐云歌的疑虑，道：“趁着天色还早，你们可以去旁边的小客栈住一晚的。那个客栈也蛮安全的，夫人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沐云歌闻言点了点头，安全倒也是其次，主要她打心里对花楼就心生厌烦。在这种地方住一晚，想想就会浑身不舒服。
次日清晨，蔺玄觞的确去了皇宫，但不是般救兵的，而是……
顾贵人早产了。
本还在心平气和批着折子的圣上当即就摔了笔，整个人惊慌失措，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先做些什么。
倒是李公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圣上可以先派人过去清场子以及接生。”
圣上点了点头，急忙安排人手去做。冷静下来后问蔺玄觞道：“为什么顾顾好端端的会早产？她前几日的状态不是还很好的吗？”
提及此事，蔺玄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要说这件事也怪臣了。昨日南府有大批人埋伏进去想要夺取拓跋濂的命，云歌出去解决一部分后，臣发现来的人很多，根本不是我们几个人就对付得了的。”
说着，蔺玄觞脸上表露出一阵悲伤，道：“所以臣就带着他们都顺着地道离开了南府。这一来一往的，或许……”
圣上听着这叙述，明白了一切，安慰蔺玄觞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你做的是对的。”
要怪，也不能怪蔺玄觞。
“但……”
“好了，随朕一起过去看看吧。听说女子分娩最为凶险，真乃真龙天子，过去镇镇场子或许可以保佑顾顾安然无恙。”
蔺玄觞应了一声，祝福道：“定会母子平安的。”
等着圣上来到那小小的客栈时，稳婆正好走了出来，问圣上道：“圣上，这孩子月份不足，您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听到这话时圣上当场怔住了，半晌才问道：“不能都安然无恙吗？”
稳婆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月份不足，娘娘又受了惊吓，现在失血过多母子不能全部平安啊。”
圣上抿紧了嘴，而后道：“保大。”
他虽然很想要一个孩子，但他更想要顾顾平安，如果这个孩子的到来和顾顾的死亡连在一起，那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听到圣上这句话，稳婆似乎怔了一下，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其实在她出来问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听到圣上说要保小的准备了，还小小的伤感了一下。毕竟圣上坐拥整个江山，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宫里的女人，向来都是不会盛宠不衰的，更何况是这个刚怀了孕，就被送去南府养着的。但是孩子不一样，圣上不会放弃自己的血脉。
但现在看来，圣上将顾贵人送到南府养这件事，似乎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了。
门外，圣上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双剑眉拧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失落。蔺玄觞跟了圣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在等着这扇门的打开。
但这一等，就是一上午。正午时，门在次打开，稳婆抱着两个襁褓走了出来，笑着恭喜圣上道：“圣上，是个龙凤胎！”
看到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圣上先是一阵惊喜，旋即想起稳婆说的话，皱着眉头看着稳婆，道：“为何要忤逆朕？”
听着圣上的话，几个稳婆都惊了一下，问道：.“忤逆？圣上饶命！”
圣上抿紧了嘴，踢开拦路的一个稳婆，迈步走进了那间满是热气的屋子，径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李公公见状拦住圣上道：“女子生产过的地方最是晦气，圣上您不能进啊。”
“朕要进，你有的管吗？”
圣上甩开了李公公，走到顾贵人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脸。这张脸已经没有他初见时的红润。
肤色苍白，鬓边湿漉。一切的一切，都昭彰着方才发生过的事情。
圣上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咬紧了嘴唇，甚至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好染一染顾贵人这过分苍白的脸色。
顾贵人感受到自己脸上温热的手掌，无力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圣上……”
一想起这会是自己和顾贵人见的最后一面，圣上险些控制不住哭出来，道：“顾顾你放心，朕一定让你入皇陵，待朕驾崩，便和你合葬。”
听着圣上这话，顾贵人睁大了眼睛，问道：“圣上，你这是在说什么？”
圣上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一门心思地和顾贵人说着她的身后事。一切的用度，都是用皇后的标准来的。
越听顾贵人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断了圣上的话，道：“臣妾还活着，圣上怎么就考虑起臣妾的身后事了？”
虽然是按着皇后的标准来的，但是对着一个生龙活虎的大活人说她的身后事，虽然顾贵人现在的状态绝对算不上是生龙活虎吧……
这事怎么说怎么都不合规矩吧。
听着顾贵人的话，圣上也愣了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