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两个女人的战争
尚未离婚的前妻和尚未结婚的现妻凑在一起,场面往往会很尴尬,可江明娟和四姐坐在一起的时候,却表现得很亲热,虽然明知道很虚假,偏偏两个人都属于演技派,不知内情的人,很难看透她俩的关系。
肜小婉满目幽怨地望着面前一脸内疚的翦卫国,怅然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各个关节如同散了架一样酸疼,头很沉,脑子里就像被灌了一盆糨糊,一阵一阵地犯着迷糊,嗓子干渴得宛如灌进了一把胡椒面,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病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没想到,两条腿软塌塌的像面条一样,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刚要往前走,眼前一黑,一头就栽倒在翦卫国的怀里。
翦卫国慌了,急忙连声高呼:“小婉,小婉,你这是怎么了?”同时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前额,没想到,那只手刚一触到她的脑门儿,就唰的一下子抽了回来,妈呀,她在发高烧呢。
他也顾不得多想,背起肜小婉就跑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焦急地对司机说:“去医院!”随后掏出手机给白班司机三子打了个电话,要他马上过去拉着四姐从家里带着钱赶快到医院来一趟。
等车到了医院,翦卫国胡乱地塞给了司机一张钞票,抱起肜小婉就往急诊室跑。而身后的出租车司机手里拿着他递过来的一块钱纸币,在后面大喊了好几声他也没听见。翦卫国慌乱地跑进急诊室,直到把人交给医生,才发现自己竟然累得虚脱了,汗水像是扭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斜靠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条椅子上,张着大口呼哧呼哧地直喘。
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手里拿着几张缴费单子,看到翦卫国累得全身痉挛的样子,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目光,轻蔑地哼了一声说:“哎哟喂,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就那么一个身体单薄的小姑娘至于把你给累成这个样子吗?快去收款处交钱去吧。”
翦卫国喘着大气,站起来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一分钱也没找着,顺嘴就对护士撒了个谎:“护士,不好意思,我是出租车司机,在路上见到这位晕倒的小姐,就把人给送来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先救人,我这就打电话让家里把钱送过来,再给交上,你看行不行?”
护士表现出满脸的不信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拉长了音揶揄道:“哟,闹半天这是学雷锋呐,这年头可真是个新鲜事儿。不过呢,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要都像你这样,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我已经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如果因为你交不上钱而耽误了治疗,我们医院可不负责任啊!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翦卫国一听这话,肚子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被点着了,他指着护士的鼻子怒骂道:“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再说一遍试试,我他妈大嘴巴子抽死你。还他妈白衣天使呢,你这是说人话呢还是放的狗屁?你爹妈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混账玩意儿,你的意思是不是都不要去救人,嗯?”
他这么一吵吵,四周的人呼啦就围了上来,其中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里,仔细地听着他们吵架的内容。翦卫国还在继续骂:“我他妈今天还真就不信了,这个钱我就是不交,我倒要看看你们医院有没有这个胆量敢不救人!”
医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赶紧出来把护士给拉到一边道:“你说你和这种无赖吵吵什么?死不死是他的事,又不是我们的责任,这个钱他爱交不交。”
在人群中围观的那个女的冷漠地说:“大夫,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死不死是他的事?难道这就是你们医护人员应该说的话吗?出了事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医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干什么的?这事儿你管得着吗?”
女人冷笑了两声道:“今天这事儿我还管定了,我是电视台《生活在线》栏目的记者梁岩,现在我就给你们丁院长打电话!”她回头对一个站在椅子上拿着摄像机正在录像的青年说:“小张,都录完了吗?”
录像的小张放下摄像机,对她竖起三个手指,做了个“ok”的手势。梁岩对翦卫国说:“师傅,麻烦你一下,请问你能不能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
刚好在这个时候,三子领着四姐气喘吁吁地跑进医院,四姐一看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就知道事情不好,二话没说,从翦卫国手里拿过那一摞缴费单子,就慌慌张张地直奔收款处,交了钱去取药。
翦卫国心里为四姐这一冒失的举动叫苦不迭,窘迫得他前额上立时就渗出一层细汗,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姐捧着几个吊瓶从药房方向走过来。果然,那帮医生、护士立刻就有了话题,一齐将矛头对准了翦卫国和梁岩,七嘴八舌冷嘲热讽地道:“你是记者也得把事情的原委了解清楚了再说话。”
梁岩也被四姐的这一举动给雷着了,满脸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两眼紧紧地盯着四姐,半道上杀出这么一个四六不分的程咬金,这不是等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她的丑吗?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劲似的问四姐:“请问一下,那位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四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脱口就说:“没什么关系呀。”
梁岩的眼睛忽然一亮,继续问道:“既然没有关系,那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