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长衫白袍的中年男子,由向雾领着,向言宁他们所在的院落走来。
这男子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看上去很是儒雅。
白面无须,头戴一顶青色发冠,鬓角打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腰间锦带挂玉,手持一柄折扇不停晃动着,阔步行来,颇有几分洒脱自得的意味,乍一看,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中年文士。
语速不紧不慢,很是和蔼的跟向雾在说些什么,小丫头一脸茫然,装傻充愣的只顾着点头摇头,一问三不知,弄得中年男子自感无趣,遂又开始对着‘挽宾楼’中奢华富丽的景致,合扇子指指点点,大兴感叹!
小丫头听得嘴角微撇,心道:这老头真是能装,还没公子说得好听呢!
说话间,向雾便将他引到了院落之内,装模作样的微微一福,一步三摇的告退离去。
样子看上去倒也得体,瞧得言宁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瀚叔?!”岳灵儿看清来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率先开口,显得稍有些吃惊。
“哈哈!灵丫头,可不就是你明瀚叔我嘛!一别经年,昔日那个四处捣蛋的小丫头,没想到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美艳动人,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哈哈哈!”中年文士嘴角含笑,大为欣慰的感慨说道。
“嘿嘿,灵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明瀚叔您啊!小时候,灵儿可没少得您照顾,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还请入座。”岳灵儿笑得腼腆,语调带羞,对着厅外喊道:“雾儿,快快上茶来,上好茶!”
接着,稍显郑重的说道:“明瀚叔,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夫君言宁,这次我也是随夫君一同出来游历,才回到丹鼎城的。夫君,明瀚叔是岳家长房主事,也是岳家金丹长老之下,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很受大家爱戴的!”
言宁听完后,心中有些疑惑,没想到率先等来的,会是大房,而不是灵儿出身的五房。
站起身来,很是和气的自报家门,两人随之,又是好一阵寒暄客套。
岳明瀚听闻灵儿已经嫁做人妇时,故作惊讶,一个劲的感叹岁月如梭,时光匆匆,接着拿出一堆价值不菲的东西,非要说是补给她的贺礼,一副长辈赐,不可辞的口吻,尽显关爱姿态。
言宁倒是应对得从容,这岳明瀚明显是装得有些过头了,看上去做作而不知自。而且推辞之余,随意捧上两句,就让他有些飘飘然的自得不已,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客气谦虚,但那份受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比之与那些话里带话,拐着弯绕得云里雾里的人精相比,实在是要轻松许多。
岳灵儿从旁时不时插上两句,引得欢笑连连,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再次入座时,气氛已经显得格外融洽。
岳明瀚虽然没有故意摆着长辈的派头,但带着那么几分趾高气昂的架势,叹道:“灵儿啊,不是明瀚叔说你,你这丫头回到丹鼎城,也不知道回家来看看,若不是丹灵城传来你斗丹夺魁的消息,咱们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回到丹州了啊!这可就是灵儿你的不是了!”
“明瀚叔,灵儿早些年随娘亲离开家族之后,就已经算不上岳家人了。如今出嫁从夫,一切以夫君为主,就更没什么理由,借口厚颜上门了..”岳灵儿语气涩涩的回道。
“怎么没有!”岳明瀚语气一提,故作责怪样的说道:“你姓的是我岳家的岳,身上流的是老七的血,怎么就不算家里人呢?!即便是你现在嫁人了,那也是从我岳家走出去的天之骄子,以言小友的不凡气量,又怎会拦着不让你回来看看?言小友,你说是吧?”
“我当然不会有任何阻拦!说实话,我与灵儿在一起时,很少听她提起过岳家之事,也是在我俩结为道侣之后,才知道她出身丹鼎岳家..灵儿如果想回想‘省亲’,一切全凭她自己的意愿,我平日对她迁就颇多,也不会阻碍这等人伦大事,和长辈们的舔犊之情!”言宁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岳明瀚却脸色不太自然,心中添堵,有些臊得慌..
不等答话,就见言宁坐正身姿,语气稍有些生硬的说道:“但是有一点,我是需要说明的。我言宁虽孑然一身,是个无权无势的散修,但自问能给予灵儿的,同样不少。岳家家大业大,声震丹州,言宁虽修为低微,但自问还有些骨气,也不屑去做那等妄图攀附名利之事。家业越大,羁绊和纷争也就越多!我道侣二人一心只图逍遥修行,不愿招惹是非,也不愿沾染俗事,岳道友以为然否?”
“这...”岳明瀚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接下来一肚子的话,都被言宁这番柔中带刚的表态,给堵了回去。
这小子很精啊!
明显已经看清自己此次前来的意图,提前一步,直接就拒绝掉了,态度如此明确,难道真有别的什么倚仗不成?
于是笑叹道:“呵呵,理解,理解!言道友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出众的修为和气度,想来定是平日醉心修炼,心无旁骛,方能有如此令人羡慕得成就。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小友如今修为,耗费了多少年月?”
“具体记不太清了,我与灵儿年纪相仿,大约三十年左右吧!”言宁倒不隐瞒,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岳明瀚脱口而出,很是吃惊!
三十岁的筑基后期,意味着什么,无需赘述,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不仅金丹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