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岳家众人也都调息恢复完毕。
又再上路时,十余人的队伍里,各种情绪弥漫其中,有失去族人的悲凉,有经历过恐惧后的惶恐,也有抱着再大肆收割的激动,一言难尽...
岳清缨手捧着地图,研究了很久,最终还是抱着‘两害取其轻’的态度,选择再下行半里之后,往东迂回,说是那里有一条较为安全的出涧通道...
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展神威,以一己之力逼退鬼王之后,给了她强烈的信心,反正话语间,信誓旦旦。
言宁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他只知道,往东走,就会碰上其他势力的修士,而自己,是绝对不会跟这群人,死磕到底的...
队伍依然分成两队,一前一后,谨慎缓慢的向下滑行。
正如岳清缨所言,这条往回折返的路,要通畅许多,虽然又再继续深入了数百余丈的距离,但四周的岩壁,都已经变得不再陡峭,脚下的地势开阔放缓,类似之前落脚的那种大平台,也出现过了不少。
虽然周围的阴气又再浓郁了不少,阴风鬼啸声夹杂在浓墨的鬼雾中,时不时的阵阵传来,听得渗人。但在这样无法飞遁的环境中,脚下生根,总归要比在目不能及的情况下,顺着岩壁往下遛,要让人心中踏实许多。
而且一行人行了大半个月,除了偶尔有几只小鬼窜出来袭扰,被众人干净利落的灭杀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凶险,鬼王那等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绝世凶獠,自是不用多说,就连鬼夜叉那等凶物,都没有再瞧见过,这才是众人印象中,泣血涧该有的样子!
之前碰上的险情,大抵也就如同长老所言,只能算是时运不济罢了...
正所谓物极必反,那接下来走得安安稳稳的,再顺道从沿途采摘几株珍贵的灵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经历过风险之后的馈赠,理当如此,老天爷也不可能一直闭着眼睛...
就连一直走在前列,神情紧绷的岳清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舒缓的下来,觉得或许之前的诸多担忧,太多多余,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而此时的言宁,围绕在心头的那一份不安和心悸,始终挥散不去,虽然眼下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体内两只鬼婴至今都战战兢兢,不断传来惶恐的情绪,让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破阵之后,那件凶煞冲天的陶罐法器,岳清缨要他用青罡裹附封禁后,就代为保管,她则忙着要冲出来解围,无暇顾及。由于在商议之时,自己一时口快说出了那份猜测,岳清缨似乎就跟忘了还得到过这件东西似的,只字不提,没有丝毫讨要的意思。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东西能作为吸纳阴煞之气的阵眼所在,里面祭炼的鬼物是何等凶戾,可想而知。从当时两只鬼婴,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下的急切来看,若那鬼王真是被这阵法吸引而来,其看中的,也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儿!
修为到了鬼王那种地步,与人类金丹修士无异,大多数天材地宝对于提升他们修为来说,已经起不了太大的帮助,阵中的几株灵草,它肯定是看不上的,这些东西在深渊深处,应该有着不少,那里对修士而言,或许是致命险境,带对于鬼王来说,那就是真正意义上,自己家的菜园子!
也只有这等蕴含着无比精纯阴煞之气的鬼物,才是能让其为之动心的至宝,当然,体内的两只‘双姹鬼婴’,恐怕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言宁自觉就成了诱饵一般,在这泣血涧中,招摇过市,这滋味...哎!
.........
百丈来宽的平台上,又再陷入一片死寂。
一位身着麻衣的金丹老者,看着裂缝空间内残破的阵法,以及快要坍塌的一片狼藉,脸色阴沉之极,眼里除了怨毒,再也看不到其他神色!
“两百年..两百年呐!我徐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还为他人嫁衣,呵呵!”老者双目失神,兀自喃喃自语。
语气听着像是在苦笑,但其中那份阴冷能,似乎都能将这洞中的石壁,凝结成冰!
少顷,一位筑基修士踩着碎石走了进来,谨小慎微的说道:“长老,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消息散出去了,不会有人发现察觉是咱们做的。只是这片区域内,其他势力的修士,并不太多,能赶过来凑热闹的,或许更少,毕竟岳家一行人有两名金丹修士带队,实力还是很强的...”
“不用,老夫改变主意了!这回若不能亲自手刃了这帮恶贼,如何能解了老夫这心头之恨,又如何对的起我徐家,这两百年巨大的付出!!”说到这,老者盛怒以及的甩袖一挥,稍显落寞的走了出来,背后的裂缝空间,也随之坍塌...
接着,站到平台边缘,望着脚下无底幽暗的深渊,双目瞪圆,面色狰狞的狠狠道:“岳家人不是喜欢掘阵取宝么..好!老夫就成全他们!试问这片区域,还有谁能比我徐家人了解的多!他们喜欢破阵,老夫就亲自带他们去见识一下,泣血涧中,古修士留下的大阵,是个什么样子!!”
“长老,不可!那地方,不是说家族已经研究出点眉目了吗?再过上个几十年,说不定咱们自己就能解开那其中的隐秘...这要是..要是被别人撞见了,消息一旦走漏,咱们根本就没法回去交代啊!”筑基修士脸色大骇,急急的劝解,那样子,就像是遇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