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三人跳入悬崖之后,便如同自由落体一般不断向下坠去,却没有给人失重的不适感。四周自从暗下来后便一直是漆黑一片,这阵黑暗持续的时间极长,长到林逍和厉菁都进行了一段不短的对话。
厉菁看着周遭的黑暗,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元殊的魂灵出了点问题。”林逍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毕竟是被打散了的三魂七魄,而且时间太长,就算是重新聚合起来,也难免会有些不完整的地方。”说着由他指了指厉舟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我看你爹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那你说,接下去我们会看到什么。”厉菁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去在厉舟的脸上比划着,看上去好像是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个螺旋。当然,她和林逍谁也碰不到厉舟的身子,两人只不过是找点事情来消遣一下无聊的情绪罢了。
林逍也抬手在厉舟的两只眼睛上比划着,指尖围着眼眶各打了个圈,估摸着应该是画了一对熊猫眼:“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嘛,我觉得现在这个故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厉菁在厉舟的脸颊边画着圈圈,便似腮红,然后一边画一边问:“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无论是‘宁子言’所讲的故事,还是我们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前后都是有因果关联的吗?”林逍开始动手在厉舟的下巴上画山羊须。
“可是‘宁子言’是假的,他讲的故事,不应该也是假的吗?”厉菁说着往厉舟的嘴唇上画八字胡。
林逍眼看自己基本上已经无从下手了,便直接在厉舟的脸上打了一个大叉,然后拍了拍手道:“就这么跟你说吧——‘宁子言’这个人虽然是假的,但是如果他不是对元殊十分熟悉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家庭身世与个人习惯?如果不知道这些,又如何能够编出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故事?要知道,既然他不是宁家大少爷,很多事情他就不可能会从宁府的高层那里得知——所以那个假冒‘宁子言’的人,必然是一个和元殊极为亲近的人。”
“他不仅了解元殊,还了解宁府!”厉菁一拍脑门,说道:“无论是宁家老爷宁贤,还是宁家大小姐宁子君,这两个人的名字就算是个外人也能打听得到。但是‘宁子言’这个人早在七岁的时候就死了,如果不是在宁家待过很长时间,应该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宁家老爷总不至于经常把他那早夭的小儿子挂在嘴边,逢人就提两句吧!”
“你说得不错。”林逍点了点头道,“而且你还记得刚刚那个黑衣人的装束吗?如果元殊变成尸傀以后,背后的操纵者就是‘宁子言’,那这个人也必然知晓那个黑衣怪客的存在。你现在想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同时知道这么多方面的秘密?!”
林逍所给出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厉菁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身上,所以不免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个假冒‘宁子言’的人……其实是元凡!”
“眼下除了元凡,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林逍沉声说道。
厉菁皱眉道:“那个‘宁子言’和元殊之间显然仇深似海,否则也不会将对方做成尸傀,还打散他的三魂七魄。可是……如果他就是元凡的话,他……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不是很亲的吗?”
“这就要把两个故事结合起来一起看了。”林逍说道,“现在还没有开始下一段回忆,那我就大胆地来猜测一下——首先,元殊是有一个同胞弟弟的,他的名字就叫做元凡。而元殊的身世在两个故事中是一致的,就是家里人受奸官迫害然后背井离乡亡命天涯;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当初从元家逃出来的幸存者并不只有一个,而是有两个。”
“黑衣人在那个悬崖上救下他们后,两兄弟继续逃亡,偶然有一天来到清塘村,被宁家人救下。”林逍打了个响指,“之前‘宁子言’讲故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在细节上经不起推敲——如果元殊真的是生性冰冷的话,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多找了他几次,就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而宁子言身为宁家的宝贝少爷,平日里身边的玩伴肯定也少不了,又怎么会因为元殊展露了几分武艺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一个打杂的小厮身上,这明显说不通啊。”
厉菁随即也明白了林逍的意思:“但是如果把‘宁子言’换成是‘元凡’的话,这件事情就很好解释了——两个人本来就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那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喽。”
林逍接下去说道:“现在我们忽略掉‘宁子言’这个人,把故事里的人物全部换成‘元殊’、‘元凡’还有‘宁子君’,那这个故事就会变成——元殊和元凡流落到清塘村,被宁家收留,在府上当小厮,做着打杂的工作。后来某一天,元家兄弟跟着管家一起出门办事,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只不过跟着的那个人并不是宁子言,而是大小姐宁子君。”
“按照原有剧情发展,集市上来了匪徒,元殊出手制伏凶徒,救了一行人。如果我们把人物再变一变,那这个故事其实是……”
厉菁举起一只手抢答道:“是元家兄弟一起出手救了宁子君一行人!”
“没错。”林逍点了点头,“你想想,宁老爷在之前已经死过一个儿子了,宁子君是他膝下唯一的继承人,因此他必然会把女儿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