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产业虽然跟自己的不大可能合作，但树敌也是多余。
还是找个时间正式道歉吧，陈颂在浴缸里不愿意出来，但是外面丞丞催促的声音让陈颂觉得自己不能只顾自己。
还是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出去了。
今天太过意不去了，所以陈颂一盖好被子就主动问丞丞，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那都是小孩子听的啦，丞丞现在可以自己睡觉了。”
陈颂眨眨眼睛，觉得孩子的话似乎有深意。
的确，之前自己一言不发离开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的所谓追求了。
孩子就只能跟郑南辰一起睡，或者自己一个人回来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
虽然学校的宿舍里有其他同学，按丞丞的能力也会是他的朋友。
然而终究是失去了最重要的陪伴，陈颂觉得自己就算只是缺失了这么一小段的陪伴，对丞丞来说也是伤害。
毕竟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自己，就算自己是溺爱吧，可两个人早就难以分开了。
尤其是小孩子。
陈颂心里沉甸甸的，其实面前自己的儿子，应该不至于说那种旁敲侧击的话埋怨自己，但是心里引起的愧疚却无比真实。
她叹口气，“那丞丞想听什么？还是直接睡觉？”
作为母亲，陈颂打赌，肯定是想说什么。
但丞丞却摇头，“妈妈休息吧，我也好累了，咱们睡觉。”
陈颂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闭上眼睛，然而孩子却不抱自己了，很乖巧的面对自己侧躺。
身子似乎微微有点蜷缩，很像在子宫里的姿势。
陈颂心里马上又柔软了很多，孩子肯定是有心事的。
出于体谅自己或者什么的原因，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样似乎不太好，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是陈颂一直在说的。
然而孩子终于有自己的想法，自作主张揽下压力。
陈颂悄悄的在他头顶上喃喃，
“丞丞现在不说，要是待会说梦话被妈妈听到了，可别怪妈妈偷听哦。”
没动静，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定力真不错，但陈颂还是不死心。
“妈妈很了解丞丞，就算猜错了，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会从丞丞的眼神动作里知道丞丞想说什么。”
“晚安。”
说完晚安，陈颂没有闭眼，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能不了解。
果然，挣扎了几下，眼皮颤动着，纠结要不要睁开眼睛，丞丞到底还是开口了。
“妈妈，我其实不想你去念书。”
“嗯？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没时间陪我了。”
“可是妈妈喜欢做这件事情，妈妈觉得人生的意义可以在这件事情里找到。”
陈颂顿了顿，又问，“丞丞理解妈妈的意思吗？”
“理解，但是妈妈还有我，我也需要妈妈。”
陈颂其实很为这种直白的表达感动，陪伴带来的依恋本来就是最大的收获。
这种情感果实让人产生满足感和自豪感，也因此孕育出保护欲。
她本来想戏谑试探的说些“可是你都可以一个人上中学了，妈妈相信你”之类的话。
但陈颂没有，她沉默了，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苦恼着两全之法。
还是丞丞先开口的，“妈妈可以把我带去，我跟妈妈一起上学。”
陈颂：“？”
她突然意识到不简单，似乎丞丞是故意隐瞒的，故意引自己说出这些话。
然后请求带他一起，他的心好像更远了。
“丞丞知道妈妈现在在上大学吧？”
“知道啊，准确来说是硕士生没毕业对不对？”
“妈妈的专业是生物制药，丞丞很可能听不懂。”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陈颂自己都被那些数不胜数的麻烦给绊住了，更别说丞丞。
他在这方面可能就刚入门，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然而陈颂又想起之前跳级的事情，自己也没请什么家庭教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看书。
自学？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自学这么快，是不是有点离谱？
“丞丞现在学到哪里啊？”
“初中的学完了，而且妈妈要去我的毕业典礼了。”
“那高中呢？不继续读吗？国外的高中虽然简单些，但是语言关可不简单啊。”
陈颂说的时候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答案了，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丞丞的话，其实也是意料之中。
“高中也学完了，过几天准备开始看微积分，其实，我觉得数学好像挺简单的。”
“呜——干什么呀妈妈，我说的是真的。”
陈颂不客气的扯了扯丞丞的脸蛋，他一叫唤就松手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虽然你妈妈我当年也觉得不难，但是高考还是费了点功夫的，怎么到你这里就……”
陈颂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或许真不难。
“明天再说吧，妈妈相信丞丞，也很期待丞丞现在的水平。”
“考试吗？”
“不然呢？”
陈颂居然在丞丞脸上捕捉到了兴奋的神色，不是吧，天才都这么好胜的吗？
所以她一晚上都是浅眠，甚至做梦梦到了丞丞先自己一步出重大研究成果。
实在是不可思议。
所以只是个梦罢了，陈颂被吓到之后就看见外面的晨光，揉了揉眼睛，平复心情之后才轻轻起床。
但是身边根本就没人了，丞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