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篱落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找对方向从林子里出来时狩猎活动早已结束,外面的人也散干净了,只除了一个少年在交界处翘首以盼,好似在等她。
“韶阳公主······。”
见她从林子里出来,他忙上前招呼,眼里的光芒似曾相识,让篱落不禁想起羽来。
同样热烈的笑容,同样清澈的眼眸······。
“这个送你。”当她下马的时候少年早已近前来了,将手里拿着的一颗用金丝银线网囊包裹着的一颗红色夜明珠递给她。
“这是何意?”篱落不解。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少年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神情略有些怔愣。
“不是兔子吗?”篱落突然想起在林子里的事,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她不知道,今日最终猎得的猎物都是要兑成金银首饰然后赠予心仪的人的,所以少年刚才那一问和她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对不起,我用它换了这个·······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兔子。”少年嘴里讷讷着,脸上闪过一抹懊恼。
“太贵重了,我······?”篱落不想要,但又碍于少年满眼的真诚只能僵持着,所以没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秦夜冕和暗大人正在等她,因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若是你不喜欢的话······那······那······。”
见她犹豫不决,少年略显窘迫,拿着夜明珠的手拼命摩挲着,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
篱落不忍心驳了他的面子,便随口问了一句:“他们的话你不是听见了吗?”
“我不相信。”少年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睁着一双“我只相信你”的眼神望着她。
那眼神和羽的简直如出一辙,无端的信任,莫名的天真让篱落竟有些伤感。
“是真的?”第一次她很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懒得找借口还是已经欣然接受,反正心里突然释怀了很多。
“我不在乎。”结果少年的话出乎意料,将手里的夜明珠往她手里一放后跑了,脸红的如同远处的落日好看又不真实。
就如此时她手里的那颗红色夜明珠居然带着亮光,好似能温暖人心一般。
眼眶一红,篱落突然有些想哭。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在乎”三个字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自从知道自己失身又不会生育后她最渴望的不是什么婚约,而是能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结果这话却从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嘴里听到,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少年涉世未深,如初来南楚时天真的她,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可如今经历多了方觉得天真不是你想一直拥有就能拥有的,它如天上的流星划过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她也终于明白了很多事,尤记得当时老祖宗将花怜妩关入佛堂时她曾想不明白,如今想来才知老人是在保护他的孙女,让她免受流言之苦,给她一条活路。
这样想着,篱落忍不住一声叹息,希望少年眼里的天真能长长久久,不要像她和羽一样一夕之间就要逼自己长大······。
“公主,他是谁?”见人都走光了,自家公主一直没有出来,怜儿忙找过去,结果与少年打了个照面。
“斐丽国太子。”篱落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网囊往马脖子上一套,上了马。
见公主闷闷不乐,怜儿不敢追问,紧跟着也上了马。
结果刚一出猎场篱落就瞧见了正冷着脸站在外面的秦夜冕和身旁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暗大人,显然听到了她和少年的对话。
她不想解释,哪怕知道他们是因为不放心怕她迷路才等在这里的也丝毫不能打动她,因此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快马加鞭而去了
少女走了,从他面前疾驰而过,带着莫名泛红的眼眶,让秦夜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少年说的“我不在乎”他听见了,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而少年送的那颗红色夜明珠他也看见了,就挂在小白脖颈上,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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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落和怜儿刚跑上马路,就与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少女面对面碰上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被秦夜冕排除在狩猎活动外的人——兰胭脂。
显然她来晚了,而且气得不轻。
尤其在看到篱落从狩猎场出来后火气就更加炙热了,如母老虎似的带着獠牙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
篱落没心情吵架,更不想理她,可何奈人家铁了心想拦你也只能停下脚步。
只见兰胭脂手里的剑一拔,突然指着她道:“说,你为何会在这里?是谁让你来的?”
咄咄逼人的语气、嚣张跋扈的气焰实在讨厌之极,篱落白眼一翻,懒得搭理。
结果少女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马头一转突然围着她转了一圈。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妓女,上下打量时鼻子里还带着蔑视地“哼”声,而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故意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道了一句“不要脸”后准备扬长而去。
这下篱落生气了,尤其在发现少女身后的几个随扈已经将怜儿团团围住了之后手上的鞭子立马就不听使唤了,气得狠狠朝兰胭脂用力挥了过去。
紧接着两人打了起来。
兰胭脂不是省油的灯,身边的护卫就更加了,故意围住怜儿不让她出手不说还时不时地偷袭,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