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湘云已经步行了五日,自己的腿脚也渐渐适应这每日五十几里的行程。想那韩升也还算照顾自己,这一路之上也刻意控制着行进的速度。除了第一日晚上,自己和众人露宿野外,这几日,韩升都会找到落脚的地方寺庙或是客栈。起先,舒湘云还有些栈里那群人看自己的眼光,可是这几日下来,倒也习惯了。现在不过酉时,可是因为这阴沉的天气和那浓重的乌云,这天倒似是快要黑了。现在风越来越大,估摸着大雨就要来了,韩升不得不找到一家简陋的客栈让一群人落脚。他们却不知,这乌云背后隐藏的是更大的风暴。
舒湘云一行人刚踏入这客栈没多久,瓢泼的大雨就倾泻而下,中间竟然还夹杂着电闪雷鸣。客栈很简陋,面积也不大,店内只有寥寥数人,这几人见着官差押送犯人,自然不敢冒犯,在距离舒湘云他们比较远的桌子上坐着。舒湘云在巫山之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天气,穿到这舒湘云的身体后亦未经历过,听着外面的雷声,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害怕与恐惧。
和她同桌吃饭的陈升自是发觉了长乐公主的异常,他放下手中的瓷碗,安慰道:“公主莫要害怕,这夏日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店家见着这一众人就知道是朝廷官差,自是殷勤招待。只是那店小二对他们押送的犯人好奇地紧,忍不住偷偷拿眼看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虽然是一身囚衣,但是还是难掩其美丽的容貌和身上那份贵气。虽然舒湘云习惯了路人的好奇目光,但是被这样近距离的盯着,她还是很不自在。韩升察觉到那小二的目光瞪了那小二一眼,小二吓得马上离开了他们的席位,到别的客人那忙活去了。
一行人吃过饭,就被店家安排到房间休息。走上那通往二楼的楼梯,那是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吱”地声音,有些地方已经有木板出现了裂缝。店家提着油灯在前面引领,边走还边赔笑脸道:“诸位官爷小心脚下,小的店面小收入微薄无力翻修这客栈,望各位见谅。不知诸位官爷要几间房呢?”
“不用麻烦了,要一间客房,其他的人住通铺就可以了,兄弟们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韩升对着那老板道。这几日已经形成了惯例,韩升五人与那五名隆庆帝所派的禁卫轮流看守长乐公主,今日就是那几名禁卫负责看守公主。刑部的那四名衙役自是先跟着店家去那通铺,韩升跟那几名禁卫和长乐一道走进了那间客房。
韩升仔细查看了房间并无异常,又见那房间虽然简陋但是被褥、床铺还算整洁,就对着长乐道:“公主,今夜就由这几位禁卫兄弟照看您,您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一声。”
长乐点头表明知晓,那韩升又交代了几句走出门叫那店家拿了被褥给那几名禁卫打地铺用。舒湘云虽然是公主之尊,但毕竟现在只是流放的朝廷重犯,几人自然要好好看管她,虽然这让舒湘云稍显不便,但好在床铺有床帐,倒也不算非常不便。
舒湘云躺在那狭窄的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一时没有入睡,雷声已经消失了,舒湘云的心情也不像吃晚饭时那么恐惧,心绪平静不少。除了哗哗的雨声还有风过树叶带出的沙沙的声音。就在舒湘云刚要沉入梦乡之时,一声破窗巨响让她的心猛地被搅动了一下,她马上坐了起来。
守候在舒湘云身边的禁卫军自然听到了这响声,他们五人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在通铺那边住的韩升几人,自然也被这声响声惊动,纷纷冲进了长乐公主的房间。待韩升等人冲进来之时,闯进来的身穿黑色夜行衣戴着阴森面具的人已经跟五名禁卫动气手来,那黑衣人竟然有十名之多,禁卫军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是应负起这十人居然没多少招架之力。这些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并不打算与禁卫军纠缠,有两个人冲向了床上的长乐公主处。舒湘云欲与那两名黑衣人对打,但是她那功夫怎是黑衣人的对手?她的反抗自然无法抵御那些黑衣人劫人,黑衣人似是不愿伤害她,只是制住她不让她动弹,二人肩膀上扛着舒湘云就自那窗口跳下。室内的黑衣人似是也不打算纠缠,跟着那两名黑衣人跳入了雨中。韩升见长乐被劫走,急红了眼睛,他跟着那禁卫和一帮衙役亦跟着那群人自窗户跳到楼下。
舒湘云猛地被这雨水冲刷,身上一个激灵,她在那黑衣人的肩上拼命挣扎,但是她的手脚被黑衣人的手牢牢困住,丝毫动弹不得。雨水很急,将她披散的头发完全淋湿,额前的头发被雨水冲刷的遮住了眼睛,视线模糊。
就在那群黑衣人跳下窗的一瞬间,另一批身穿灰色和缁色衣服的人加入了对长乐的争夺,那些人大约有三十几人,他们本来和守在窗下的负责接应的十名戴面具的黑衣人混打成一团,见到长乐被扛了出来,立刻向前去抢人。待韩升一众人自窗户跳下来时,窗下的面具人与灰衣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那五名被隆庆帝钦点押送长乐的禁卫,看到那批灰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加入了争夺战争中。
舒湘云痛苦不堪之际,就听见远处似是有箭矢“嗖嗖”的声音向自己靠近,舒湘云自幼习武,耳朵自然比普通人更灵敏。“莫非有人想杀我?”舒湘云心中咯噔一跳,“这长乐公主还有仇家?”舒湘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那抬着她的面具人自是忙着应付别人的进攻,根本无法分身保护她,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