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动听的声音有三种,其一是与那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春宵一刻,床榻上的婉转承欢声,其二便是那我硕风儿郎刀剑出鞘的铮铮轰鸣声,最后一种,我觉得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之最,那就是我硕风铁骑遇强敌处逆境,人人不退皆要求死,那一声声死战!
诸位!拔刀!死战!
——楚·始皇帝·随军行记。
帝都天元城,丞相府。
在场的众多宾客之间也只有项庄和白烈自己觉察到了一丝异状。
白氏所传剑舞本就是复杂多变,而白烈当年虽是跟随自己父亲学过一段时间,但奈何流传时间已久,几代人的记忆中难免会出现一丝缺漏,导致后面流传下来的剑舞的剑势错杂不齐。
而这一段的剑舞在文书的记载中本来应该举轻若重,可是白烈却记得父亲教诲乃是举重若轻,两者宛如天堑一般,而此时白烈手中剑势已经舞到了将近末尾之处,就遇上了那些所传剑舞中的缺漏之处。
原本白氏剑舞就只是军前振奋甲士士气所用,往往只是舞一小段,末尾缺漏之处那些先辈也不会在意,任其有之。
而白烈今日却是从剑舞的第一段舞到了将近末尾,一时间不知如何在接下来的剑势细微之处变化,只觉得仓促间气息不再沉稳,剑势都有些散乱,白烈隐隐觉得胸口如同有一团火跃动不熄,而且越来越热,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流动游走。
他心里明白,这是体内的气力出了岔子,现在正在他的身体中疯狂游窜,若是再坚持舞下去只怕最后落得个气力倒流,气血尽亏得局面。
白烈心里一阵烦躁,手中御剑的本领就打了折扣。
好在天水白氏乃是军武大族,从小便对族中子弟进行严苛的训练,为他们将来征战沙场,冲关陷阵打下了极为厚实得底子,依仗着白氏对于呼吸之术的家学深厚,白烈深深调整呼吸,可以勉强压过胸口中那道游窜的气息。
不过此时在舞剑中不由自主,他越是想要用力舞尽最后的一点剑势手中就难以御剑,越是手中剑势凌乱就不得不紧跟项庄的曲子,白烈眼眸通红全力舞剑,手中剑势渐渐散乱乃至于快要不能支撑。
堂中的诸位宾客面色也有些变化,好像是察觉到了堂中白烈的一些蹊跷之处。
只听见堂中突兀传来“呲啦”一声微响,一片褐色的布帛从连绵不绝的剑圈里飞了出来,竟是白烈的快剑把自己肩上衣带的一角切落了。
剑本双锋,一个不小心却是最容易自伤,那白烈手中长剑在一瞬间小小的一横一擦,白烈的肩上就已经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一旁颔首抚琴的项庄眯眼一看,却是心中只道一声不妙,在堂中舞剑的白烈情形却已是十分不妙,急忙一停琴弦,缓缓起身,表面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忽然堂中突兀有人鼓起掌来,引得堂中其他宾客纷纷注目相望,这空旷至极的大堂上众人都在沉入心神去观望这赫赫巍峨剑舞,却突然被这有力的掌声惊醒了!
大堂中除了琴声和剑声之外,有了第三个声音。
那掌声极为的沉稳,入神了的宾客们都无意跟着鼓掌,只是不由得转头看去。
一个白衣青年缓步走向了内堂中央,他面色含笑缓缓击掌,每一步都从容地踩在一旁琴师轻抚的琴声节间,神采曼妙,让每一位都感觉到此人便是那书中记载的浊世佳公子,风采翩翩无双。
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的公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却心中没有半分嫉妒诋毁的心思,随之升起的只有那无尽的崇拜仰慕,因为那简直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让他们生不出半分不敬心思。
在大堂中正在起舞的白烈不禁神色大惊,他生怕现在自己控制不住的剑势有个偏转就伤到了这位面善的公子,但此时却已经身不由己,手上剑却不能停,只能凭着自身多年以来的力道勉强控制,而最不巧便是此时自己手中的剑势已经来到了白氏剑舞的最后一节,一节布满缺漏存在巨多的疏忽之节。
白烈的剑此时都几乎忍不住即将要脱手而出,往日间那一把乖巧无比随心驾驭的长剑此时却如同掀起滔天巨浪的恶龙一般狰狞无比。
而那个缓步走上前来的白衣的青年却忽然对她一声轻笑,那温暖笑意就如同那晴空骄阳驱散了万里乌云,而后他宽袍恩广袖洒洒展开,整个人就在刹那间仿佛变成了云中的飞鹤,在剑影中配合着白烈高低起伏的剑势洋洋起舞。
项庄的动作看上去并无雄沛的力道,可他的舞蹈却如大海深不可测,在白烈急躁的的剑影中自由来去,像极了一只矫捷的乳燕,丝毫不受那白烈已经控制不住的剑舞的伤害。
项庄手臂之上的飘飘的长袖拂起,仿佛带起大山转动,如影随形的配合着白烈的动作,没有一丝差池。
白烈举手投足之间的的动作渐渐和白烈互相合拍,而白烈不再维持武士雄壮的风格,而是轻盈飞动,贴着他旋转,仿佛大山上盘旋的红色飞燕。
“难道是就是失传的最后一节?”白烈忽然心中就记起了这个念头。
传说真正的破阵之舞只有云中白氏还有流传,不过白烈自己也知道,白家家传的这段舞蹈并非全本。
大周始皇帝曾在虎尾大战中第一次创作出了破阵之舞的时候,曾有舞绝世的宠妃陪伴在他身边,所以这段破阵之舞本来是两个人共舞。
只是哪位荣宠归于一身的宠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