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阙施展计谋,一环扣一环,旁人面面相觑,震惊他的手段。但是之中的苦楚,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榨干了一位冉三娘,远远不够,况且,冉三娘自作聪明,主动把自己当成大礼送给了赵阙,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八相龙蟒仍然会反噬他,只是吃饱了这一顿,会消化一段时间。
他忽然看向王厚禄所在的方向,轻笑:“王道长不要气急败坏,明日请你大吃一顿,聊以抚慰。”
大骂不已的王厚禄,猛然问道:“是真?”
“青石城郊外,有家色香味俱全的酒家,铺子里的黄酒花雕,更是方圆十里的一绝。”
“妙啊妙,那就多谢赵福主了,赵福主还需要啥?尽管自己拿,不够的话,小道立马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不必了,道长早些休息就是了。”
说罢。
快成人干的冉三娘,无比艰难的开口道:“我是朝廷的绣衣使者,你敢杀我,就算是金印紫绶的辅国大将军,同样会被治下问罪!”
赵阙挥刀,大音希声果真不出半分声响,刀落在冉三娘的脖颈旁,反问:“安命下境巅峰的武夫,自己送上门,赵某怎能不收?”
李鸢子在旁神情精彩,江湖上那些自诩智谋百出的高人,遇到眼前这位辅国大将军,只怕得自惭形秽,啥叫阳谋、阴谋?啥叫环环相扣?啥叫逼的幕后之人,瘙痒难耐的主动送上门?啥叫芝麻、西瓜都要?这就是。
这位绣衣使者在赵阙面前,无异于稚子。
四蟒昏昏欲睡,冥冥中仿佛打了个饱嗝,松开已成人干的冉三娘,腾跃自天际,蟒头朝下,嘶吼的进入赵阙四肢,后又在百骸像那蛟龙走江逛游一圈,回到盘踞地,蜷缩着不动了。
赵阙仰头。
白、青、黑、赤四条龙,早就将那雷电吞吃的点滴不剩了,好似没有吃饱,龙吼阵阵,见宿主赵阙催促,不情不愿压低了龙身,怒吼一声,慢悠悠回到他的五脏六腑,睡觉去。
这时,大音希声微震,冉三娘人头掉地,下一刻,尸首飞灰,赵阙拿真气召来一阵风,连带着稀碎的骨头渣,不知吹向了哪里。
此便叫,焚骨扬灰。
民间俗语叫做,把骨灰都给你扬喽!
李木槿收回丝缕刀,死死攥紧他的手。
赵阙瞧着她平复下来的面庞,歉意道:“让你担心了,青石城不再平静了,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后的局势会越来越不受掌控,杀了王世后,我就想了这一出苦肉计,钓出隐在幕后要杀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
黑夜里,突兀亮起一道剑光。
李鸢子握住红缨枪,不及出枪,剑光转瞬即至,直指赵阙。
李木槿呆立,剑太快、太快了。
赵阙无动于衷,大音希声刹那在手,漆墨长刀,劈出了一挂星河。
无声无息。
剑光触及刀气,寸寸崩碎。
此地环境受到牵引,狂风大作,逸散的大量真气使赵阙身前,如同炸碎了一轮小日,点亮了半座城。
李木槿回过神时,赵阙已不在了身边,随即慌忙寻找。
只见,赵阙已在前方与一黑影大战了起来。
黑影剑招玄妙无比,但凡出剑,必引来异象。
刚刚以阴谋阳谋杀了冉三娘的赵阙,甚至渐渐落入下风。
李鸢子紧了紧红缨枪,舍身前冲,枪法不等加入战团,便叠连而起,枪意像那大江大河,不可阻挡,滚滚入东海。
黑影剑意无匹,剑法超绝,有了压制着赵阙打的迹象,即便李鸢子助阵,也并没有给赵阙带来多大的帮助,顶多分担了一些剑意。
那人,轻咦了声。
赵阙拦下他直刺喉咙的一剑,不顾黑影的真气挤压,略感遗憾的说道:“只有一罪不赦,唐突清风明月。”
劈出一刀。
仿佛驱赶了清风,砍碎了水中明月。
李鸢子眼睛大放异彩,惊骇的瞥了眼赵阙,紧随着此刀,递出一枪,红穗殷红如血,真气凝炼,要刺穿那万千大山!
那人立即权衡轻重,收拢真气对付李鸢子的这一枪,他竭尽全力斩出一剑,无匹剑意附在剑身,自身急骤后退,隐没在黑暗,瞬间没了踪影。
大音希声砍断了剑身上的剑意,清亮如水的长剑,倒映出半轮明月,冲上星月,与那人一样,消失不见。
“佩服赵将军的智谋,即便杀了冉三娘,依然藏了一手留给我。”
聚音成线。
适才那一刀的风采,仍旧令李鸢子震惊。
赵阙认真回道:“赵某当然知道那夜想要杀我的人,并不是冉三娘。”
自齐家前管家那里回家时,曾有脚步声响起,试探的想要杀他。
那人留下几个字,便再没说话。
李鸢子隐约听见了。
“狗日的赵勾陈。”
赵阙半点不生气,笑容照旧:“何不一起上?耍阴谋诡计,尔等还不是赵某的对手。”
李鸢子破天荒的翻了个白眼。一起上?你可是天下谁人不知的赵勾陈啊!万一,一块死了,咋办?
……
吕清臣大袖飘飘,跨出城头,一闪即逝。
二狗子翻了个身,啐了口,他本想,像英雄一般,从天而降,救下辅国大将军赵勾陈,万万没料到,反倒是让赵勾陈给耍了。
曹经络身后的负剑老者,开口说道:“赵将军的那一刀,换成我,我接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