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观澜惊道:“这一年他到底做了什么?去年这时候我为他诊脉……情况要比这好很多啊。”
“唐长老,去年他是如何?”
“那时心脉已然有损,但其他脏腑都是好的,我说要是不注意最多能活十年,那是骗他的,起码活十五二十年还不成问题啊。”
“这么说他这一年都是在寻死啊。”
“不,他是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钟仪看着躺在灵梭仙子怀中已经昏昏睡去的路川说道,“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能有这样的武功声望,靠的可不止是云弄剑客的荫泽,不止是过人的天赋,更多的还是努力和勤奋。这两年他走南闯北,总是行色匆匆,一面要为云弄剑客报仇,一面还要接下云弄剑客曾经的重担。就拿这次来说,多少比他武艺高,比他身份高的人都无动于衷,他却为此东奔西走,拼了命了。在山下见到他的时候我都险些没认出来,他坐在地上喝酒,眼神空洞,眉头紧皱,乍一看跟叫花子无异。月寒,没人比你更熟悉姚不豫,你不觉得他们俩很像吗?”
“太像了,见他的第一眼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一定不能死。武林已经失去了一个云弄剑客,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师太,请你务必要治好他。”
“晚辈定当尽力。”
老头又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俩孩子走了,唐观澜将路川抱进房中,到现在路川到哪儿宫琳敏就跟到哪儿,路川躺在床上她连步子都迈不动。
灵梭仙子冲缘鸽师太使了个眼色,老三位悄悄退了出去,等到了门外,缘鸽师太就说,“唐长老,师妹,你们也看到了,这成何体统啊?”
唐观澜笑道,“师太您就别发愁了,我看这也是好事,能看上路川,说明孩子的眼光不错呀。”
缘鸽师太险些没气乐了,“唐长老,是贫尼管教不严之过,您就别看笑话了。”
“师太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是看笑话呢?您是有所不知,我有个亲孙女,也跟灵敏一般年纪,可她呀,成天就知道鼓捣毒药,自己的事一点不上心,我都操碎了心了。师太,要按门户说,是,我们唐门是俗家,僧门是佛家,但谁家的闺女不是娘生的呢?灵敏要是不出家,现在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您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何不发发慈悲,成全了孩子呢?”
话不在多,几句正说到师太的心事上,直说得老师太低头不语。
灵梭仙子也劝,“师姐,咱们是苦命人,一辈子青灯黄卷也就够了,灵敏还年轻,她要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看就随她去吧。”
缘鸽师太长叹了一声,“咱们光说灵敏如何,可曾问过人家路少侠乐不乐意啊?是,我没有给她剃度,怕的就是有这种事,可是……这好不省事的孩子,怎么也不想想,人家路少侠是什么身份,就动了心了呢……”
这话灵梭仙子可有些不爱听,“师姐你别说了,小川他算什么?凭什么我峨眉弟子就配不上了?你们都别管,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说罢转身进了房,只留下老师太和唐观澜二位暗自苦笑。
缘鸽师太给路川服的药基本跟大梦回魂丹差不多,或者说就是大梦回魂丹,只是经她手改良了而已,路川睡了一天一夜方才转醒。
按理说,时间不应该这么短,一来缘鸽师太改良之后这药的麻劲比原来小了一些,二来他的病缘鸽师太已经仔细瞧过了,心里都有数了,就没必要让他睡得太久。
路川睁眼一看,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又闭上眼略微想了想昏睡之前发生的事,基本上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你醒了。”
路川闻言赶紧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人,在案前打坐的正是灵梭仙子。
“雪……舅母。”
灵梭仙子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路川的意思,没有辩解,“感觉可好些了?”
“劳舅母挂念,已经全好了。”说着赶紧下床,整理衣服,来到灵梭仙子面前答话。
“那就好。”灵梭仙子看着路川说道,“我听钟老爷子说,这次你为峨嵋真是拼了命了,跑前跑后,连挑了十八处大寨,你说……舅母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路川微微一笑,“舅母言重了,那是我不知道是您,要知道是您,好歹我也要让十八家寨主亲自到峨眉山上来一趟不是?”
“我……跟你舅舅并未成亲。”
说到这里路川想起往事,神色顿时又有些黯淡,自嘲般的一笑,“有的人同床异梦,有的人貌合神离,心里有就是有,心里是那就是,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呢?”
一句话说完再看灵梭仙子,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好悬没哭出来。过了良久才将眼泪又憋了回去,稳了稳情绪,笑道:“小川你成亲了吗?”
路川先是一愣,随后也笑道:“没呢。”
“常言道成家立业,男人还是该先成家,再立业。怎么,我姐姐没催你呀?”
路川咧了咧嘴。
“还是得抓点紧呀。”
“舅母说的是。”
“既然你没成亲,那舅母跟你提个亲吧,你看琳敏怎么样?喜不喜欢?”
路川听到前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位舅母是什么意思,故此等灵梭仙子说完他也没怎么吃惊,只是哈哈一笑说道:“舅母的好意孩儿心领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