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晨看向阮欣的深情复杂，大概是看出阮欣心中的疑惑，他微微抿了抿唇。
“从去年那场大雪后，阮小姐就一直呆着这里吗？”
阮欣点了点头，现在回想起来，去年的那场大学，着实是这么多年a市最大的一场雪了。道路结冰，飞机被迫停止，若不是她离开的早，或许还要在那个城市逗留数日才能离开。
“所以，阮小姐就一点没有好奇过祁总过的好吗？”
阮欣的心下意识的一颤，她怎么会不好奇，手机的搜索框中一直有一条唯一的搜索记录，那就是祁子骞。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念，不去搜索，可单是一条历史记录，她都没办法狠下心来删除。
“祁总过的挺好的，”吕晨轻笑了一下，“‘千城计划’顺利的进行，和封氏的合作再进一步，公司也更上了一层楼，比他最开始定的计划，甚至还要快了两年。”
“那……挺好的。”
挺好的，就像是新闻中经常出现的那样，各种意义上的成功。
“是挺好的，”吕晨点了点头，拿起啤酒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一饮而尽，“可是，那是再外人看来的好。”
“可是在外人看不见的角落，祁总过的并不好。有几次若不是我发现的早，他或许已经进了不知道多少次医院。阮小姐，我总是想不明白，就算是养个宠物在身边，也会心疼主人。可是你……是从来都不会心头他的吗？”
阮欣没有说话。
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当然心疼他，可是依旧给他带来了伤痛。他或许也是爱过她的，可到底，也还是让她心痛不已。
他们就像是两个刺猬，想要去拥抱对方，可结果，却是都被对方身上的刺刺伤。
吕晨又灌了两杯酒，“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把阮小姐当成是适合祁总的人。”
即使知道这样的情况，可那一刻，阮欣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紧握住了。
“祁总注定不平凡的人，他的理想，身上所背负的东西，都不允许他三番两次的犯错，他向来也谨慎，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见过他犯什么错。可是自从你出现了，祁总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更是为了你，犯了不知多少次错误。”
“明明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封小姐也好，慕青易也好，甚至是许柔小姐，相比起阮小姐，都是更好的选择。她们多多少少，都能帮到他一点，可是阮小姐，你能给他什么？”
明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阮欣还是没有想到，听到这种话语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开始疼痛。
“我已经离开了，你应该高兴才是，”阮欣紧紧捏着的指尖已经开始泛起白色，“为何，还要带他出现在这里？”
“呵呵。”吕晨笑了一下，再度将倒了一杯啤酒。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喝了两瓶啤酒。
“在听到你在这里的第一时间，祁总就开着车赶了过来。一路上，不眠不休，甚至如果不是我强行不让他开车，他大概飙着两百码的速度就过来了。而这，阮小姐难道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像是把好不容易隐藏在角落的伤疤揭开，再度面临血淋淋的真相般痛苦。
阮欣狠狠眨了两下眼睛，这才没有将眼中的水雾滴落。
“我只能说，祁总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如果继续现在的生活，不加抑制的抽烟喝酒的话，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倒下了。”
没有给阮欣说话的机会，吕晨将已经空掉的啤酒瓶放下，站起身来。
“我不希望到那个时候你才知道后悔，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祁总更爱你。你……最不该伤害的人，就是他。”
吕晨离开后许久，阮欣这才缓缓起身。
这里的夜很安静，这个时间路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
今夜似乎格外的冷，阮欣将自己的外套又拉了拉，上了楼梯之后，她下意识的往隔壁的房间中看了一眼。
房间门在开着，可是房间中还是一片黑暗，隐约看到床边有个身影。
抬脚进去，似乎都是不过脑子的事情。即使阮欣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进去，可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祁子骞趴在床边，身上是浓重的酒味，透过昏暗的月光，阮欣隐约看到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紧的皱着。
想到吕晨今天的话，阮欣有些害怕的想要去摸一摸他的额头。
可手不过刚刚触碰到他，他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还是清醒的！
一瞬间，阮欣有种被人当场捉住的窘迫。她涨红了脸，然后使劲将自己的手扯出想要离开。
“别走，陪我一会。”
一句有些嘶哑低沉的话语，一瞬间，将她所有的盔甲击碎。
他大概是真的有些难受，就维持着趴着的动作，手却还紧紧的拉着阮欣。
到底还是于心不忍，阮欣赶忙起身去给他弄了热水和治疗胃病的药，他喝了好一会，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以后，还是将烟酒都戒了吧。”
“嗯。”
难得的，他答应的爽快。阮欣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可她如今，也却是没有什么立场再说些过多的东西。
再次准备离开之时，他倒没有拉着她，只是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阮欣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急切的想要离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