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的接过西装男再次递来的烟，靠在车身上一脸惬意。
“还有点挺舍不得的。”陈耀斌看着面前的小土房，突然冒了一句话。
西装男笑了：“等下个据点再找个这样的地方给你搭一个不就是了。”
他摇了摇头：“不，不一样。”
“换一个地方，花就不是这样的花，草也不是这样的草……这四周环绕的山，还有远方升起的炊烟。我找了十来年了，难得找到一个跟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那么相似的地儿。”
“以前，就是这个位置，还有个狗窝。”陈耀斌指了指小土房的窗子下面。“养了两条狗，一条黑的，一条黄的，我小时候还期待这两条交配给我生一窝小狗仔……结果，都他妈是公的。”
西装男眯着眼，静静听他说着。陈耀斌在阐述一个很无聊的故事，很平凡的过往，但是他讲的津津有味，在回忆起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的全是幸福。
“给你个回去的机会，你愿意回去吗？”西装男问。
“不愿意。”陈耀斌摇了摇头。“我老家那块地，都已经铲平了，山也挖了，地也填了，现在回去，也啥都不剩了。”
“活在过去是很累的一件事。”西装男说道。“没了也好，没了念想，才能更好的向前。”
“向前……”陈耀斌抬起头，望着一片深邃的夜幕。“哪里是前？往哪是向前？”
“在任何领域，只要一直走着，都是向前。”西装男扔掉了眼，用脚踩灭，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子后座的吕齐光，目光转向陈耀斌。“咱们真继续把这小子带着？”
“带着吧。”陈耀斌说道。
“上头要是怕出事，为什么不直接让咱们灭口？”西装男冷声说，语气与他优雅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还有用。”陈耀斌又点了一根烟，长长呼出一口气。“别忘了，你还欠他哥一条命。”
西装男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这一行，一条命值几个钱？”
“不止是你，老齐，四眼，如果不是他哥，他们俩一个人得少只手，一个人得缺只眼睛。”陈耀斌笑道。“干咱们这一行本来就不应该有感情，不过人情欠下了，终归是要还的。”
西装男叹息：“能还上再说。”
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之前离开的高个男跟纹身男拉着一辆推车回来了，车里是一些柴火，还有稻草。
在西装男的指挥下，两人把柴火堆在了土房里，又爬上房顶铺满了稻草，做完这一切后，西装男跟陈耀斌站在房子前欣赏起这样一件‘作品’来，后者口气还有些惋惜：“下次搭的时候就不该这么认真。”
西装男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点，前头有的是更好的呢。”
陈耀斌面无表情，他转过身上了车，留下西装男独自站在土房前。
“上车吧。”西装男转头冲着高个男说道。
高个男跟纹身男相继上车，西装男独自站在原地，点燃了口袋里最后一根烟。
黑色面包车发动起来，像是黑夜中一只低声咆哮的猛兽。
西装男最后看了一眼土房，然后转身从车后备箱提了一通汽油，尽数浇灌在门前。
“今夜，注定会很热闹啊。”他自言自语道，将手中的烟扔了出去。
轰——
当烟蒂接触到地面那一刻，还未熄灭的火苗顿时沾染上汽油，爆发出一阵激烈的火光。紧接着火势像是小蛇一般蔓延进屋里，包裹住整个土房。
火焰爬上了屋顶，爬上了窗户，将整个房子吞噬……黑夜中格外悲壮。
今夜的风很大，风助火势，也就越烧越旺。
漫天火光点燃了这片寂静的黑夜，四下无人，地势偏僻，这样的地方就算发生一场大火也无人知晓，更别提会有人跑来救火。
西装男钻进了副驾驶，高个男立即踩下油门，黑色面包车倒退出去，然后一路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的土房。
等到面包车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高草丛堆中冲出来两个人……江宁一路狂奔，等他站到已经完全被护眼吞噬的土房前，火光印的他脸颊发烫，却无能为力。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冲进去，被付阔拉住了。
“你疯了？”
“里面有线索，里面说不定还会有线索。”江宁说着，又想向往大火里跑。
“没了！这么大的火，能给你剩下什么？”人已经走远了，付阔也不用压低声音，咆哮道。
江宁站在原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人间游戏的判定功能。
【判定中……判定成功】
【目标事件：火灾判定结果：善】
【是否消耗15游戏币对此事件进行干预？干预效果：概率帮助此事件的发展】
他绝望的放下手机，眼里的炽热变成了悲伤。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他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把所有东西都吞噬的不剩一丝一毫。
这种无能为力江宁体会过一次了，灰色931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第二医务室门口，看着林子睿跟两名学生在大火中丧生。
那一次他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使用判定，这一次……就像是在戏耍他一样，判定结果是善。
他只能推动此事件的发展。
等等，还有希望。
江宁几乎是一瞬间清醒过来，飞快的点开了玩家特殊能力，他今天还没有使用过，也就是说，他还有挽救的机会。
因为有些激动跟失措，他几乎是颤抖着点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