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叫乔语。
在丁冬消失的一年后，封承煜恍惚间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了。
某次和客户应酬的时候，对方叫了一群夜场的小姐。
他向来不沾这些女人，也不想管别人。于是只坐在座位上看着那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饥不择食地挑着。更有甚者，一人抱了两个。
他一口口喝着酒，视线落在站在最角落的那个女孩身上。
即使夜场灯光晦暗，即使那小小的身板瘦弱到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他还是一眼看见了她的脸。
那张容貌，像是镌刻在心底一样，成了他难以愈合的旧疾，令他仅仅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痛难忍。
即便知道那不是她，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
他没有出声说一个字，最后还是旁边的男人见他一直盯着那个女孩看，忙招呼着女孩走到他身边来。
酒过三巡，公事也早已谈完，几个男人搂着自己看上的女人出了包厢门。
封承煜没再看那女孩一眼，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喝着酒。
最后，包厢的人走完了，只剩他和林森，还有那女孩。
原本坐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但离开前仍然不忘了提点那女孩两句：“这可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封少，把他陪好了，想要什么有什么！”
女孩缩了缩脖子，很惊慌的样子。
不像是别的女人身上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她看起来很干净，眼里盛着显而易见的闪躲。
像个学生。不会主动，不会用甜美的嗓门劝酒，或是哄男人。
封承煜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欲离开，再不看那女孩一眼。
看多了又想起丁冬，烦。
却不想原本战战兢兢的女孩却在下一秒勾住了他的衣袖。
封承煜顿住脚，回眸，目光淡漠地看着她。原本跟着一起动作的林森也顿住了脚，回望着那女孩。
“先生……我、我可以陪你……”她这么说着，声音颤抖到让人毫无感觉。
怕到极点，却还是准备出卖自己。
封承煜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对她毫无兴趣，却还是低声嘱咐林森开了间房。
女孩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头始终低低地垂着，不敢看他。
封承煜在床边坐下，安静地看着她，半晌，才有些生硬地出声道：“抬头。”
女孩抬起头来，目光惊慌。
他便看见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会没了晦暗的灯光，他看得更加清楚，内心的起伏也愈加狂热。
他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不是那双不同的眼睛时时告诫着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半晌，直到那女孩主动鼓起勇气要去解自己的衣服。
她穿的是夜场统一的制服，包臀裙、白衬衫，配上深蓝色的小外套。这一身和她的身材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的小孩偷穿了妈妈的衣服。
“叫什么名字？”他蓦地出声问她。
女孩动作一滞，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乔语。”
“多大了？”
“19。”
“19。”封承煜重复咀嚼了一遍这个数字，脸上看不出半分情愫，“为什么干这个？”
乔语看着他好一会，才弱弱地答了一句：“缺钱。”
封承煜没答话。
“先生，我……我是第一次。”她紧紧攥着胸前的扣子，一副极度紧张的样子，“经理说，第一次价钱会高一点……”
封承煜依旧没说话，漆黑的眸子冰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半晌，他才问。
乔语脸上有稍纵即逝的惊慌神色。
他的语气不辨喜怒，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在认真地询问价格。
乔语眨了眨眼，犹疑地开了口：“五……五万。”
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
她立刻解释道：“我外婆生病了，我很需要这笔钱。如果您觉得太贵了，我……我可以多陪您几次……”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似乎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再说了。
“一百万。”
封承煜蓦地开了口。
“我给你一百万，离开a市，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他面色没有半分异样，依旧如同初见那样冰冷、淡漠。
听见这话的时候，乔语脸上明显有一瞬间的惊愕和犹疑。
可他已经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片刻后，林森从门外走进来，给了她一张卡。
这就是事情原本的面貌。
————
但这件事他不会对丁冬讲，因为没必要。
两人又在甲板上站了片刻，忽的听见一阵稍显匆忙的脚步声从码头的方向传过来，江风有点大，听起来不太清晰。
两人朝着来人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身穿休闲服的男人朝着两人走过来。
他长得很出众，五官虽然不像封承煜那样精致，但也英气酷帅，单拎出来哪一样都足够令人称道，即使是穿着宽松的休闲服，也还是能够看得出他身材十分健硕。
“不好意思，来晚了。”他抬手冲着封承煜打招呼，声音也相当磁性悦耳。
“邵嘉珉。”封承煜低声向丁冬介绍。
就是他吗？
封承煜身边的朋友每一个颜值都这么高？
丁冬在心下暗叹。
邵嘉珉在两人面前站定。目光下意识在丁冬脸上流连片刻。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