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着着华衣，迈着小碎步，颤颤微微的走到殿前，看着满殿的大臣，和那打从她一进来，视线就停在她身上，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忍不住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身见过皇上，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夫人请起。”
北庭颢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太监，“去拿张椅子来。”
“是”小太监连忙进内殿。
“老夫人，听说你这几日受了伤，可是好点了？”
“回……回陛下”楚氏看了一眼楚雁，又把头扭过来，不敢和他对视“谢陛下关怀，老身惶恐，身子已经大好。”
北庭颢微眯着眼看着她不断抖动的身子，再看看一旁虽是低着头，但是从头到尾都挺着背直着腰的沐歌，暗自摇了摇头。
输人不输阵，这老家伙还比不上她的孙女。
“老夫人，坐吧”他隔空指了指小太监放在殿上的椅子。
“谢陛下”楚氏有些受宠若惊。
沐歌垂着的眼里闪过一道暗光。
皇上，他这是在表态了。
“老夫人，可知朕今日召你来何事？”北庭颢和颜悦色的看着她。
“老身不知。”楚氏又看了一眼楚雁，道。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了解你府中之纷。朕问你话，你便如实相答。”
“是”楚氏又要从椅子上下来行礼，北庭颢摆手让她坐下。
“老夫人。”北庭颢看着她“你是为何而伤？”
“这……老身不敢讲”楚氏看了北言硕一眼，仓惶的低下头。
她这模样，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纷纷看着那嘴角带着笑，似笑非笑的端亲王。
“朕会为你做主，你便从实招来。”
“是”楚氏又看了北言硕一眼，突然看到一旁的沐歌，目光变得森冷起来。
她这个孙女，还真是不听话。
幸好她早已和雁儿对好了一切，只要照实说出便好了。
“陛下”她忽然从椅子上下来。跪地伏首“老身的伤。实是因为端亲王派人殴打所致。”
“嗯？”北庭颢看了她一眼“你是如何被其殴打的。”
“是啊，你是如何被本王殴打的，本王也想听听。”北言硕笑着说。
“言硕”北庭颢看他一眼。
“皇兄”北言硕笑笑，退回原来的地方“皇兄连给臣弟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吗？”
“等一会。自有你说话的机会”北庭颢又看向楚氏“你说”
“是。老身那日在福寿堂”见他疑惑“陛下。那是老身的院落。”
北庭颢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正在歇息，丫鬟忽然跑了过来。与老身说，端亲王妃来了楚府，老身一惊，连忙更衣起身，谁料端亲王妃把我院里的丫鬟都打伤了，忽然闯了进来。对老身就是一番危言恐吓，把老身骇住，又打了老身的宝贝孙女，才扬长而去。”
“你伤在何处，为何躺了数日？”
“回陛下，端亲王妃扬长而去，恐老身会做出什么事来，竟派人于屋檐之上监听老身，后听说老身要告御状，监听之人便踩塌黑瓦，砸伤老身。”
北庭颢点点头，看向北言硕“言硕，你可以说了。”
“谢皇兄”北言硕站了出来“楚老夫人，你说清瑶去了你院里大闹，可是知晓是何缘由？”
“老身不知”楚氏看着他。
“你不知，陛下”他看回北庭颢“臣弟话问完了。”
“问完了？”北庭颢惊讶，他不是什么都没问吗？
“问完了”
“那你是认了？”北庭颢看着他。
“臣弟认什么，清瑶不在这，这与她有关，臣弟不能贸然回答，而楚老夫人所说的第二个人，陛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沐歌便在这儿，她所说的话，难道陛下忘了？”
北庭颢一愣。
“陛下，老身的孙女本就不是个乖巧的，老身多次被她出言顶撞，她的话多是为了对付老身，万万信不得。”
“祖母，你”沐歌抬起头，眼含热泪，失望的看着她。
“端亲王妃何在？”
“皇兄，清瑶今日被太后娘娘招进了宫，现在估计在养心殿。”
“来人，去养心殿传端亲王妃””是。”小太监又飞快的退了下去
北庭颢暗暗看着几人，见沐歌神色皆是悲楚，默然不语，手握成拳，扭过头去。
却见楚氏看着她，满眼都是杀意。
又把头扭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开口“楚氏，楚沐歌既与你所说的话不符，你可还有人证。”
“回陛下，当时满堂子里的丫鬟都在，她们可以为老身作证。”
北庭颢盯着她“可有不是你院里的？”
“这……没有。但老身的嬷嬷可以为老身作证，她也是被瓦片所伤。”
“那便不必了”北庭颢摆了摆手。都是她的人，证实了也无用。
“陛下，老身虽无人证，可这满院子里的丫鬟皆是被端亲王妃所伤，她们身上，或多或少还留下一些伤痕。陛下只要招来一看，便知详情。”
“满院子”北庭颢猛的看向北言硕“言硕，可是确有其事？”
“陛下，不若等清瑶来了再说，臣弟一个文弱粗人，不会用这些舞文弄墨的华丽言辞。”
北庭颢盯着他，有些汕汕的笑了，心中虽恼他不给面子。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分毫。
“太后娘娘驾到。”
“端亲王妃到。”
“太后娘娘驾到。”
“端亲王妃到。”
沐歌与北言硕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