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走到丫鬟们面前，道“把手伸出来。”
丫鬟们依言伸出了手。
白氏一一望去，瞧了一会“抬起头来。”
丫鬟们抬起了头。
白氏的眼越过一众丫鬟，走到其中一个丫鬟面前，站定，柔身问“叫什么名字？”
沐歌的眼追随着她的动作，只见那丫鬟貌若玉莲，肤如白玉，站着不动，便已让人生了怜惜之意。再往下瞧她的手，手如青葱。白氏这不是给她找丫鬟，而是特意找人来折腾她的吧。
“回夫人，奴婢春兰。”那丫鬟张嘴唤道。
白氏心下欣喜，这丫鬟是个聪明的，沐歌的眉却是一抿。
她和白氏在这里绕了这么久，那丫鬟早就应该从谈话里知道白氏的身份，却还唤她夫人。
“二小姐以为如何？”白氏扭头询问她道。
“姨娘认为是好的，便是好的，这丫鬟生的一副好相貌，倒是比姐姐还要美上三分。”
她这是在提醒她，奴压主风？
白氏轻笑“姨娘是看这丫鬟举止优雅，必是大户人家过来的，许会些琴棋书画，二小姐若是闷了，叫她谈首曲子听听也好。”
“姨娘说的对”沐歌点头，转头看向那丫鬟“姨娘看人的眼神不凡，你可说说可是会习字作画？”
“奴婢自幼出生小家，早些年也曾学过一些书画。”
“可会弹曲子？”
“奴婢略识。”
春涣抬起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一看，整个人不由呆住了，是她。
“府籍何在？”
“邵阳。”
邵阳是宣朝的一个付饶之都，离宣都不远。既是宣都的，怎么的也不应沦落成丫鬟吧。
那丫鬟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奴婢的爹爹本是邵阳一个茶商，小有积蓄，便为奴婢请了教养嬷嬷，可是后来家中出事，奴婢一家奔走离散，最后奴婢不得已签了卖身契。”
沐歌不语，抬眼看她许久，见她眼神不躲不闪，笑道“在我的阁子里当一个端茶倒水的三等丫鬟，可乐意？”
当丫鬟的哪有选择权，二小姐这一问，便是敲定了吧。孙牙婆笑着，松了口气，这丫鬟也是个难伺候的，在她手下几个月，还没有回过神来，整天里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每次自己想教训她，总是会有怪事发生，要卖给其他人家，偏偏她的相貌是个有祸的，没哪家小姐敢要，就算是夫人看上了，这丫头总有法子避过去。今天来楚府，本是没打算叫她来的，谁知她竟提出要自己跟来，这一来，居然还真的被选上了。
“奴婢愿意”春兰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好……”
“小姐”“既会弹琴作画，家世必是不差吧。”一旁的春涣不知何时已悄然到了沐歌的跟前，打断她的话，悄声道“小姐，这样的丫鬟若是放入了阁里，少不得以后会被当做陪嫁。”
沐歌看她，见她目光闪烁，在看了看那丫鬟，是春涣认识的？
有意思，这个丫鬟她倒是觉得合意极了。
春兰闻言，抬眼向她看来，在她灼人的视线里，春涣不觉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