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炬瞥了眼他,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不是这般能耐得住性子的人”
元嵩知道元宝炬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这个人,悍勇有之,无谋恨之。对于元宝炬的命令向来是从不违抗半分,只知道奉命而行,但是现在,他越发的难以琢磨了。
元嵩将茶杯握在手上,隔了很久,才缓声说道“公子,属下觉得公子您变了”
“哦!你且说说看”元宝炬风轻云淡的瞥了眼他然后缓缓地端起茶杯饮茶。
元嵩看了眼他,见元宝炬一脸的惬然,然后缓缓地说道:“我觉得公子以前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优柔寡断,倒是遇到这诸葛穆青后,属下觉得公子的行径愈发的难以琢磨”
听完元嵩的话,元宝炬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他,他缓缓地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然后轻轻的抿了口茶水,见元嵩还是不解,这才指点于他“子之啊!怪不得阿哒一直说你迂腐,在为人处世上,你真的应当向阿哒学习学习”
“属下不懂,还望公子明示”元嵩一脸认真的望着元宝炬,然后双手抱拳,一脸真诚的望着他。
“有些事情,说的多了,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元宝炬对着元嵩的茶盏加入茶汁,见他嘴角略微抽动,然后邪魅一笑。
尔朱嫣一身雨渍的走上阁楼,元宝炬见她一脸的怒态,明显的十分不快,便抬头说道“你回来了”
“诸葛公子”
元嵩见状快速的起身对着尔朱嫣行礼,尔朱嫣点头示意后,便一屁股坐在元宝炬对面。见她这般的不快,大概元宝炬已经猜出些许,只是还不能明确。
“诸葛公子方才乘兴而至,这会怎么败兴而归。”元宝炬换上新的茶盏,放置在尔朱嫣跟前,然后在其汤碗中呈上茶汤。
尔朱嫣无精打采的用手捻起茶碗,另一只手支着脑袋,随后晃动了几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你说这人心若是能像这盏茶一般透亮就好了”
“茶汤虽涩,其味甘甜,人心虽明,但也曲折蜿蜒,看来诸葛公子这遭并不如意”
说罢,元宝炬见尔朱嫣这般,再好的茶汤在她嘴里也吃不出味道,无疑对牛饮水。见尔朱嫣这般低迷,元宝炬无奈的叹了声气,然后快速的从尔朱嫣手中夺下茶盏。
“给我,你抢我茶汤作甚”
“你这般情景,再好的汤汁在你嘴里也尝不出味道”说着,元宝炬示意的看向元嵩,然后说道:“元嵩,拿酒来”
“诺”元嵩领命而去
尔朱嫣见状,放下支着脑袋的手臂,一脸吃惊的望着元宝炬“今日怎会这般舍得”
元宝炬摇摇头道:“并非我舍得,只是你这般胡乱糟蹋我辛辛苦苦弄来的好茶,金某见了,心中着实难受”
片刻后,元嵩带着两瓶酒入内...
“公子,酒来了”说着元嵩缓缓地将酒放在桌子上
“退下吧”元宝炬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尔朱嫣见状,略带怀疑的看了眼元宝炬,不知为何,忽然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的诡辩多疑的很,竟然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些许的异样来。说实话,这个人与她刚认识时那般聒噪多语完全成为两个性格,有时候尔朱嫣甚至怀疑,元宝炬身体内是不是还住着另一个人,两副截然不同。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安静的极为吓人。“你不问我去了哪里吗?”
“你想说与我听吗?”元宝炬反问道
尔朱嫣并未考虑的回答道:“不想”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又何必强人所难”说罢,元宝炬将其中的一瓶酒递给她,尔朱嫣看了眼元宝炬递来的酒瓶,快速接过。
尔朱嫣喃喃自语的说着“我觉得,高大哥他好像变了,仿佛成为另一个人一般”
“为何这么说”元宝炬问
“以前的高大哥从来不会掺和军事争斗,朝廷,军营,不论这二者之一,他绝不会参与,可是现在,高大哥仿佛很在乎手中的权位。今日之事,若在之前,他决然不会与我解释什么,但今日,他的种种行为着实让我不快”
尔朱嫣说完,淡淡的抿了口愁酒,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现在这般形式,绝非她早年所见。刚才她去尔朱世隆的府邸,就高欢这件事,她特意去当说客。
显然尔朱世隆并不愿意卖她的帐,并以耶耶那说事,让尔朱嫣不要去管男人之间的争斗。倒不是尔朱嫣不懂得世故,自从尔朱荣去世后,对于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发生了转变。尔朱嫣又岂会不知,只是她知道,尔朱荣说的对,尔朱家族不能内乱,虽然从心底里她还是偏袒尔朱兆一些,这些月来,她一直奔走在叔伯兄弟之间为尔朱兆做说客,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除了利益的划分,并无亲情可言。
“你才见了他几面,就能如此笃定。且不说这你们萍水相逢的缘分,就拿深宫来说,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到头来都不清楚彼此,更何况只是一个顺路救了你一命的男人。”元宝炬说完,看了眼尔朱嫣,见他并未说话,显然他说的都对,故而尔朱嫣没有任何可反驳的。
见尔朱嫣一直沉默不语,元宝炬走到他身边,将他手中的酒瓶拿走。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看来,你今日不宜饮酒,还是喝茶吧”
元宝炬刚拿着酒杯走了两步,尔朱嫣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元宝炬驻足在此,并未回头看她,显然已经知道此刻她有多么的狼狈,既然知道又何必让她不堪。片刻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