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影这时候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他声音低沉,语气缓慢:“欣欣两岁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
洪奇峰其实在跟曹影一起在队里的时候就知道,曹影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但此时听他自己说起来,似乎还有感同身受的悲伤,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安慰曹影。
曹影似乎想很快跳过这一段痛苦的回忆,赶紧接着往下讲:“那时候我一个人带着个还在喝奶的孩子,日子过得实在不像样。”
“还好这时候,有彤玥住在我们隔壁。她帮着我照顾欣欣,慢慢帮我挺过那段最难熬的时间。”
“后来,欣欣渐渐长大,看到别人有妈妈,自己就开始叫彤玥妈妈。彤玥心地善良,又跟秋凤是好朋友,就收了欣欣做干女儿。就这样,欣欣才有了这样一个干妈。”
“不过话说回来,要没有彤玥对我们父女的照顾,欣欣能不能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呢。她叫彤玥一声妈妈,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谁想到,她这个妈妈,也离她而去,还把全部的身家都留给她了。这······”
曹影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眶泛红,不自觉地流下几滴泪水。
可能是因为对那段痛苦往事的感触,所以曹影叙述起来有些乱,洪奇峰也对他的遭遇颇感同情,陪着他黯然神伤。
何墨却有些犹豫地问:“曹老,听您的意思,欣欣的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可是她是到17岁的时候才发现这种精神的问题,这个是怎么回事呢?”
曹影听她这么问,竟有些迟疑。
想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这个啊,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她发病的时候,总是嘴里含糊地喊‘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是坏人’这些,看过的医生都说她是因为丧母之痛,才引起的气血攻心。”
何墨听完点点头。
洪奇峰想了一下,却说:“可是,为什么韩彤玥要在临死之前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欣欣呢?她自己不是有个儿子韩遂吗?”
曹影一听洪奇峰提到韩遂,立刻变得很气愤,怒气冲冲地说:“不提他还好,一提我就替彤玥感到不值。”
洪奇峰和何墨对视一眼,赶紧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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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然和李云白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刘浩然本能地伸手到腰间。
一只手悄悄按住他的胳膊,是李云白。
只见李云白朝他微微摇头,然后赶紧转身对着声音的主人,三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
李云白满脸堆笑,朝着这个保安挥挥手说:“几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我跟我朋友想问问你这边还招不招工人?”
站在中间的一个矮个子保安打量了他们一眼,问:“来找工的?”
“对对对,”李云白一个劲地点头,说:“我俩不知道什么程序,不知道怎么进去。但听人说,这年年余是大企业。”
说着用手一推身边的刘浩然说:“我这兄弟乡下来的,说还没见过大企业有多大,我就带他到这边看看,咱们年年余的规模。这不,刚刚还在看整个厂区的范围呢。”
李云白倒豆子似的说完,矮个子保安将信将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刘浩然。
“你俩真是来找工的?”矮个子保安问。
“当然是啊,”李云白赶紧说,刘浩然也只好在旁边点头应和。
“那你俩跟我来吧。”
矮个保安说完,转身就要带他们往大门走。
刘浩然看了看李云白,发现他已经跟了上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走。
矮个保安领着他们进了门卫室,让他们登记姓名,自己却到里面一间房子去汇报,李云白故意往里面靠,想偷听一下他们说什么。
果然隐隐约约听到矮个保安在跟领导汇报:“大哥,在外面发现有两个小子来找工。”
“在哪发现的啊?”
“江边实验区那里。”
“啊?不走大门去那里干吗?”
“说是没看过大厂房,看看规模。”
“蠢货,江边那里什么地方,平时都叫你们看好了。”
“是是是,那······那这两个?”
“不是要招工吗?带他们去新员工中心办手续,今天就让他们进厂区,再找个机灵的兄弟盯着他们俩,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找工的。”
“是,大哥,我现在就去办。”
李云白听到这,知道他要出来了,闪到一边。
果然,矮个保安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对着李云白和刘浩然一挥手:“走吧,我带你们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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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奇峰听他这么说,心里没来由掠过一丝阴霾。赶紧问:“老曹,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唉,”曹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们两家本来住得就近,我也算是看着彤玥的儿子长大的,本来应该是个好苗子,唉,真是可惜啊。”
他摇摇头继续说:“彤玥一直以来都是独自抚养韩遂,我看得出她一门心思想教育韩遂成才,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韩遂身上。”
“夏天韩遂做功课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帮他赶蚊子辅导功课;冬天要是冷,她就专门给韩遂生个炭炉,自己的脚却经常冻伤。”
“虽说她在国营厂工作,但是那个年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除了经济上有些拮据之外,还要遭受别人的闲言碎语,确实很不容易。”
“好不容易熬到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