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好哇?”
众人回头,撑开门走进来的,是身着一套红色小礼裙,肩披一件雪白狐绒夹,踩着一双过膝鳄皮靴,身材婀娜步伐轻扬的粒玄。“呵,大家都在啊!”情况出乎意料,她的目光锁定首先是坐在那里悠闲向她举杯的陆琰。
方启裕很快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正要开口质问陆琰,门外又走进一个人,“记着,一定要用那个杯子。”他一边向服务员强调一边走进来,看见众人,笑,“都等我们呢?”
方启裕并不知道他是谁,却见他进门后直接走向自己,激动的握住手,“方总,方启裕!你好、你好,我叫欧予天。”本是敬给粒玄的酒,此时被陆琰一口一口抿入嘴中,对于这两个人的出现,他似乎胸有成竹,早有预料。
方楚楚偏头看陆琰,见对方如此淡定,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她的注意力马上被不知实情的方启裕转移。小伙子虽热情,但方启裕即使知道他名字也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脸上依然装出应酬人的微笑,“我正是方启裕,只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可能并不太清楚欧予天又是……”
欧予天这边握着方启裕的手,那边又一掌拍在肖君的肩膀上,“太不仗义了,我都来了,还不把我介绍给你老板?”现在何止是方启裕懵,肖君也很懵。不过他们两人并不是不认识,欧予天禁闭解除还是肖君的功劳,这么算来两人还是有过交集,只是交集算到拍在他肩上的那一掌,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可肖君并未拆穿对方的把戏,可能是没有猜出对方的真正目的,于是就这一个原因,肖君倒愿意配合欧予天。他在方启裕耳边说了几句,方启裕的表情马上云开见日。
方晖看这一幕,有点坐不住,使劲拉蔺森过来,问他:“那女的是粒玄吗?我没看错吧?”蔺森很无语的拿起汤勺在方晖头上敲一下,“我拍你脑子装错了!”方晖摸摸头顶,又回到原来的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走?”然后,蔺森没有理他,因为这个问题他也给不出准确答案。
虽然搞清楚欧予天是什么来头,但事情依旧一乱麻,方启裕想到今晚的计划,按捺不住,问陆琰:“欧少爷也是你叫来的?(你叫他来干嘛)”陆琰这才起身,抖了抖身上西装,端着酒杯走过来,“我们的欧少听见您方总莅临,马上从家里赶过来,”
“谈生意?”方启裕也是气过头才会打断别人抢话。只能说,陆琰玩得有点狠,他有点招架不住。
干涩的笑着,陆琰感到一丝丝威胁——谁叫他要留下来呢?要留下来就要面临这个压力。他想着怎么解释合理,门卫服务员推门进来,欧予天又开始表演,“这是82年的拉菲,我特地从我爸的酒柜里偷来的,还特别吩咐他们去拿装酒的高级玻璃杯,您尝尝,味道会格外不一样。”
这是故意的吗?方启裕心里只会这么想,可是酒已经端上来递到他面前了,他不接也得接。瞪着陆琰,他喝下第一口——这是什么鬼?是他不懂拉菲,还是对方不懂拉菲,这连普通红酒都不济,方启裕皱着眉头,对方还硬是迎上来问:“怎么样,口感不错吧?”方启裕这回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般不发怒,也一般不会让合作方不愉快,特别是在饭桌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应酬多了就这毛病。
方启裕又是尴尬又是难受,这个多年浸润商场的老腊肉,这回居然被一个小鲜肉招呼得手足无措。一同品尝的肖君也尝出毛病,因为未见方启裕开口,他并未出面说话,安安静静的喝完自己的酒。没有肖君出来打圆场,方启裕更是不知道如何进行,不安的目光扫过陆琰,却见那小子正隐着酒杯后面偷笑,他忽地恍然大悟,正欲发作,一只手臂被人牵制住。
他回头,是粒玄。“daddy呀!他不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他是来向你求工作的!”如果他可以,握在手中的酒杯在粒玄叫出“daddy”的那一秒就会被捏碎,但是如果他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一定会拿起酒杯砸向身边的人,以求自保。
此刻的场外状况:方晖早已看呆,以及嘴里默默道:粒玄和方启裕是父女?粒玄和方启裕是父女?粒玄与方启裕……如此复读机让蔺森听得心烦意乱,最终腾出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在他看来,粒玄和方启裕是父女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方楚楚和方启裕是父女,而方楚楚和粒玄又是姐妹,所以这个逻辑很正常。
相比于蔺森的淡定和方晖的激动,木遥更倾向与另一个极端——不在乎,不过她可以确信的是,今晚的这餐饭就是一个局,一个连高管都懵在鼓里的局。当务之急,她在想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场内,粒玄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抱着方启裕的臂膀撒娇,“daddy呀!你就看在我的面上,给小天一个工作吧!就算我求你了。我向你保证,小天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回神过来的方启裕,并不在意粒玄话语里的要求,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不会给到对方任何保证。他在意的是对方话语里的称呼——daddy,这似乎是自从她母亲嫁给他以来,她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叫他父亲,虽然实际叫出来的称呼与“父亲”相差甚多,但她如此举动,的确把他吓一跳。毕竟方启裕原先的计划就是装作不认识,毕竟他连亲女儿都不认的。
“你说什么?”方启裕反将一军,他不是没听懂,他是希望对方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