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你在商界混了那么多年，对人心应该最了解不过了。从我救了你开始，一切都不是巧合。”季影垂着眸，没有去看施琛的眼。
他闷闷的声音持续响起，慢慢解释了一切，所有事情豁然贯通，施琛渐渐冷静了下来，坐了回去。
“你说过，我能相信你的。”像是提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忽的笑出了声。
“对不起。”季影抿紧了唇。
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民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打断了两人。
站在一侧的方芷瑜看清了季影藏着心事的眉眼，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方芷瑜突然出声道：“施琛，我其实特别好奇，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你知不知道，心里有信仰的人，都会认准一件事，那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所以，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你觉得心痛的话，就是了。”
施琛苦笑了一声，看着指节上沾上木屑的血迹，五指收紧了些，并不感觉怎么痛，相对这个伤口来说，心里更有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
他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季影插嘴道：“你不该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确实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话说完，他主动离开了审讯室，步伐看上去有几分急切。
方芷瑜深深的看了眼施琛，和萧峻辰后一步离开。
审讯室安静了下来，施琛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又恢复到了最初那副自信的模样。
“不是还有问题没问完？”
“李庆的那份监控视频和录音我们都已经检测过，没有人工合成的可能……”
“对，都是真的，那家伙竟然还‘贴心’的只保留了重点对话，挺出乎我的意料。”
民警原本准备好反驳的说辞卡在了嗓子眼里，迷茫的张了张嘴，又闭上，施琛现在就很出乎他们意料的！
接下来的谈话，意外的顺利，无论他们问什么，施琛都会配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除了会偶尔走神，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和谐。
因为他太过配合，期间民警还贴心的叫来了人替他包扎伤口，问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审讯室外的走廊，方芷瑜的视线在萧峻辰和季影身上来回扫过，“我突然觉得有点渴，先下去喝点水，你们随意。”
“不许喝冷的。”
“知道了。”
无奈的应下，她转身朝楼下走去，给萧峻辰和季影腾了位置。
萧峻辰回眸看了眼季影，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了根烟递给了季影。
后者犹豫的接过，按捺不住问道：“老大，你是还有什么施琛的事想问我吗？”
“身上的伤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没有，托施琛的福……”话音未落，季影蓦然顿住，故作自然的挠了下脸颊，“恢复的挺不错的。”
当初为了让疑心重重的施琛能够相信季影，他们故意劫持并且在他身上留下了伤，那些伤口，并不轻。
看来施琛对季影不薄。
萧峻辰摁着了打火机，把火苗搁在季影的烟下点着，“你舍不得施琛就这么死了？”
死这个字让季影怔了一瞬，他会死吗？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不过，应该还不至于被判处死刑吧？”
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很快这一片就被烟雾缭绕，季影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萧峻辰把打火机收进口袋，狭长的眼藏着浓浓的危险。
“你要是不想，他就不会。”
但季影要是没有这个意思，他是断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施琛的。
“老大，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季影掐灭了烟头，无奈的敛起眉眼，“我是个人，和施琛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会有点感情，更何况在那段时间里他对我还不错。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种情绪绝对不会带到后续的任务里。”
“所以？”
“能不能只判施琛的刑，不处死？”
萧峻辰看了季影两秒，缓缓点了头，“可以，不过也仅限于此。”
猛的松了口气，季影严肃的抿唇，低着头回应道：“我明白，能有这种结果，我已经很满足了。”
身为下属，做什么付出都是应该的，可是萧峻辰因为受伤的事愿意承他的情，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敢再蹬鼻子上脸。
“给你几天时间休整，开庭的时候你也可以不做证人出席。”
“谢谢老大，那我先回去了。”
楼下正在蹭水喝的方芷瑜看到季影离开，把水杯搁在了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处理事物的民警。
后者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夫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不过我刚才听你说，施琛已经审好了？”
“对，他特别配合的做完了调查，这件案子已经定性了，施琛最后大概会被判谋杀。不过以我得到的小道消息来说，可能还不止，因为施琛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情……”
越说到最后，民警的声音就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
方芷瑜不解的拧眉，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身后，眉心一跳，回过头去。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峻辰安抚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你在忙着讲话，当然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