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星稀,长夜难眠。
船舱中,徐风思绪如潮。
此刻,他很想回到古牛镇,质问母亲,探寻真相。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如果商王府的美德是锲而不舍,那么徐母的美德就是沉默寡言。
至于林叔,显然知道内情。可这个老头子却狡猾如泥鳅,想从他嘴里问出事情真相,难如登天。
王文远,赵天元似乎也知道他的身世之谜,但这二人却不愿提及,更未必会告知,他们一心只想杀人。
剩下只有一条捷径可走,城南荒宅,那是一切事情地起源。但同时也是天子禁忌。
徐风思前想后,最终放弃了从此入手的打算。虽然他住进了城南荒宅,但是不代表天子没有脾气。
大周天子,分封诸王,气吞八万,唯我独尊。
天子诏命,普天之下莫敢不从。三山宗门俯首,万里河山,亿兆黎民尽在掌中。
触碰天子禁忌,与自杀无异。
“唉···”
徐风长叹,看来只有如钱明所言,有一天站在青云之巅,俯瞰天下,自然会知晓全部。
路漫漫,其修远。
这条路太漫长了,难以看到尽头。
“徐小友还在想白天的事情?”
温陵端着盛放着酒菜圆盘走了进来。
“前辈没有休息呢?”
徐风有些感动,他一天水米未进,邋遢老头是担心他饿了。
“人老了,觉也少了。再则,老头子也睡够了。”
邋遢老头将酒菜放下,坐在了一旁,“喝点?”
“好,喝点。”
徐风一笑,拿过酒壶先给邋遢老头倒上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腹中,酒水的火辣在口腔中绽放,徐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又夹起一块肥肉放入嘴里咀嚼,也十分美味。
“哎,这就对了,该吃吃,该喝喝,人生没什么事是一壶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喝上两壶,所有的烦恼也就忘了。”
邋遢老头同样一饮而尽,长长吐出一口酒气。酒很烈,他抓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前辈倒是看得开。”
徐风自斟自饮,他倒是有些佩服眼前的邋遢老头,想想温陵少年时何其风光,号称宗门第一人,侠义无双,一呼百应。再看看如今,沦落到与一群小辈为舞,时不时还要受到冷眼。
“咦,你小子别光给自己倒酒,给老头子也倒上啊!”
邋遢老头不满,直接抢过徐风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一杯,两杯,三杯。
邋遢老头一连喝了三杯酒,开口道:“看不开又能怎么样,难倒跟那个小鼻涕虫抢山主之位?说实话,那个位子,老头子当年没瞧上,现在跟更入不了眼喽。”
“吹牛!”
徐风不信,酒色财气,世人谁不喜欢。
“别不信,当年老头子为朋友血战千里,现在宗门有几人能做到?”
邋遢老头又是一杯酒下肚,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前辈当年事迹,可谓独领风骚,一时无两。”
不知何时,周坤走了进来,对着邋遢老头抱拳一礼。
然后,柳翎,司徒玉,猪坚强,徐一,大白鸭子鱼贯而入。
“喝酒怎么能少我呢?”
柳翎摇了摇手里酒葫芦,示意她有好酒。
“有酒岂能无肉。”
司徒玉也不客气,端着两盘精致小菜凑了上去。
“吃独食,死了没人埋。”
猪坚强平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也坐了下来。
“我饿了。”
徐一吃饭自备碗筷,上来就夹了满满一大碗菜。说最少的话,吃最多的饭菜。
至于大白鸭子纯属凑热闹,自从遇上了徐一,它就如狗皮膏药一般。
徐一走一步,它跟一步。徐一发呆,它也跟着发呆。
不为别的,就怕红衣姑娘一时兴起时,它找不到靠山。
见到这一幕,徐风默默无语,他举起酒杯,环顾四周,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三五知己,足以抵天下。
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不就是青云之巅,俯瞰天下吗?有这些朋友在,这条路必然趣味十足。
“酒还是少喝,咱们听温陵前辈讲一讲fēng_liú往事吧。”
柳翎期许的看向邋遢老头,有酒,有肉,当然不能少了故事。
“阵年往事,不值一提。”
邋遢老头老脸一红,人一多,他倒是放不开了,自顾自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一个人都有些微微醉意,邋遢老头开始自吹自擂,少年fēng_liú。
大抵是年少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有多少宗门女修倾心于他,甚至大打出手的fēng_liú韵事。
“前辈自谦了,昔年前辈血战千里的事迹,晚辈至今难以忘怀啊!”
周坤吐出酒气,望向邋遢老头,一脸敬佩。
“这个老梆菜,能有什么英雄事迹?”
司徒玉不服气,他还记恨着无妄海中的事。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温前辈号称宗门第一人,岂是浪得虚名,那一日大雪封山····”
酒气乱人心,明理识文的落霞山小书虫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像是茶馆里说书先生,讲起了故事。
少年温陵,义字当头,血战千里,历历在目。
那一年正逢寒冬时节,大雪封山。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紫禺山宣布了下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