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楼,密室前,老鸨子小心陪着笑。
“不是说吗,教主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颐指气使。
“麻烦姑娘通报一声,白公子的几位朋友来了,其中一位还是春香楼熟客,刺史府门客秦五爷。”老鸨子混迹fēng_liú场半辈子,识人辨物的本领炉火纯青,她隐约察觉徐风一行人来者不善,所以特来禀明,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临门前,让教主的使唤丫鬟拦了下来。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不是跟你说了吗,教主闭关,法阵封锁房间。”小丫有些不耐烦,斜眼道:“法阵你懂不懂?此时房间内隔绝天地,贸然闯入,会触痛杀阵,死亡葬身。”
“这···”
春香楼虽是永生堂的是一处重地,但老鸨子只是普通人,听说擅入者死,心肝一颤,不敢继续纠缠。
不过她受了恩惠,得到了长生不死的许诺,因此十分忠心,又道:“姑娘莫怪,是姐姐唐突了。教主出关后,烦请姑娘通报,姐姐我呀,有要事禀明。”
“嗯。”
小丫头点点头,但眼中厌恶却掩饰不住。她自认清白出身,又是修士,最是瞧不起风月女子,特别老鸨子一大把年纪了,还以姐姐自居,简直不知羞耻。
她的小心思,老鸨子心知肚明,但碍于她是教主的贴身侍女,虽心有怨恨,却不敢得罪,只能陪着笑脸悻悻离去。
房间内,妙龄女子正盘膝入定,门前一幕,全然不知。她脑袋后九色光圈,佛音渺渺,似有神灵居于其中,唱诵梵音。
圣境修士,掌观山河,春香楼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她的耳朵。长久居于此,她已经习惯这里的风月韵事,更是借此抵炼修行。但大白鸭子污言秽语,皮鞭抽打,那山野小调,实在不堪入耳,就是以她的修为也有些心烦意乱,最终迫于无奈,封锁房间,不闻不见。
另一边,徐风准备扛起酒醉不醒的大白鸭子离开。
徐一却抢先一步,一手提起大白鸭子,一边讨好道:“主人只管歇着,这小事我来。”
徐风一怔,心酸一笑。红尘滚滚炼人心,徐一已经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女,如今也变得圆滑市侩。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徐一还是犯迷糊,但是至少孩子长大了。不过他欣慰的同时,伴随着担忧。
这世间有一红衣姑娘就够了,不需再多一个白衣少女了。
一行人正欲离开,突然外面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
“让让,不长眼睛吗?”
“不要瞎打听,祸从口出,这里清场了,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叫你们管事出来。”
徐风透过门缝往外瞧,春香楼大堂,几个老熟人映入眼帘。前面叫嚷三人,正是袁氏三兄弟。他们后面分别是,大红衣裳的李言成,冷面寡语的白八宝。除去五位熟人,还有一位陌生男子。
男子衣着普通,但春香楼众多权贵,见到男子纷纷避让,不远与其发生冲突。
“他们也来了,这真是巧了。”白如画火药味十足,这对血浓于水的姐弟,却仇深似海。
徐风问:“那男子是谁?”
“青州司马,魏无敌。诸位上官要小心,我家刺史大人与司马大人一向不和。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出去,静观其变。”老者提议,他是陈鸿飞的心腹。
陈鸿飞极其信任他,可谓言无不尽。官场上的山头门系,他也是烂熟于心。
司徒玉颇感意外:“这小子也来了。哼!王文清人不到,势力却先行。但我们不需惧他,这青州的最高长官是刺史,不是司马。
“不急,先看看再说。”徐风摆摆手,示意几人暂且冷静,静观其变。
刺史执掌一州兵马政务,但却是文官。军事大权却在司马手里,理论上,司马仅此刺史,也受刺史约束,但实际上,双方若是不和,司马的权利也是很大,很多时候,很多事上,刺史也拿司马没有办法。但司马想撼动刺史的地位,也是天方夜谭。
恰巧,陈鸿飞,魏无敌不是一派,前者背靠司徒无忌,后者是天子钱袋子,少府长史王远博的人。
天机阁派遣三批人手,处理青州邪教事件。既然李言成,白八宝,袁氏三兄弟在青州司马的陪同下,来到此地,多半已经知道春香楼是永生堂的要地。
这些老熟人依仗青州刺史,来着不善,徐风自然乐意坐山观虎斗。
“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司马大人怎么来了。我这里可是合法经营,在衙门里备了案的”很快,老鸨子迎了出来,笑得花枝乱,吩咐小厮上茶,看座,礼仪周到。
狐狸穿上衣裳也是一身骚气,风月之地的女子,识人断事自有一套。青州司马自诩阳刚正气,很少来这种地方。这次突然带着一干人马,气势汹汹而来,是祸非福,老鸨子不敢怠慢,小心应对,不给对方留下口舌。
“本官···”
魏无敌刚开口,李言成抢先道:“本公子怎么听说你们与永生堂有关系?”
老鸨子神情一滞,随后目光看向魏无敌,笑道:“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知道什么永生堂,永乐堂的。”
魏无敌半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他虽然不满李言成打断他说话,但对方是司农长史李何的公子,手上又有靠山王家大公子亲笔信,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见状,老鸨子目光一转,知道李言成才是正主,当即眼皮一挑,几个懂事的姑娘就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