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回家。”纱织拉起女孩脏兮兮的小手，向刚刚跑过的路走回去。
回家，我们回家看看。
除非所有希望都没了，不然我们不走。
“夜鉴渊！没想到吧！”一男子赤红着双眼道。
地上，一人坐在那里，剑抵着他的脖子，血染红了他那身白袍，整个人虽已没有一代帝尊的尊严，可是那身上帝王的威严却从不因此而少过一分一毫。
抬眸，他的眼神平静，没有对这个意外而惊讶。
早已料想过的事，没想到还是阻止不了。
可怜他的臣民，可怜他的妻儿！
是他无能，不能保住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夜鉴渊仰天大笑，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不是因为他即将死亡，而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怎么？夜鉴渊我告诉你，你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了！你只是一个阶下囚！”
夜鉴渊伸手抓住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哪怕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手掌，他也仿若未闻。
滴哒。
哒。
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妖艳怒放的彼岸花上，鲜红的血液使那朵彼岸花更加妖艳。
“叛国，卖民，向人族称奴，这，就是你所谓的出路？”
夜鉴渊那双桃花眼释放出嗜血的红光，他一字一句问着，眸底杀意愈来愈盛。
被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夜晟竟下意识往后推了几步。
“不然呢？难道我们魔族还能反灭了人族不成？！”夜晟喝道。
夜鉴渊却别开视线，不见看着他：“只需十日。”
夜晟：“什么？”
夜鉴渊不再回答，一切都晚了。
如果他早点把夜晟解决掉，如果他不念在兄弟一场，他的子民就不会受到这场灾难。
终究是他的心软害了他们。
“夜晟，杀了他。”
一直跟在夜晟身后的男子突然出声，眼神狠厉地看着夜鉴渊。
如果让夜鉴渊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夜晟猛的回头：“你们没说过要杀他！”
那男子却是笑了：“你觉得我们会让他活着？”
夜晟紧紧握拳，终于，在亲情和权力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眼看着那柄剑就要落在了夜鉴渊身上，一个女子却是突然跑出来，一把推开夜晟，死死抱着夜鉴渊不放手。
“阿渊，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女子双眸含泪，语气却无比坚定。
“好。”
沉默良久，夜鉴渊只说了一个字。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可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他，她又怎会好好活着？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夜晟再次举剑刺来，这一次，谁都没有出来阻止，任由着那泛着寒光的剑落到两人身上。
因为敢站出来的人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那些卖国求荣之徒。
有，现在也不能出来，他们奉命活着，只为了以后魔族的崛起！
他们就算苟且偷生，也要为殿下铺路！
只要朝夕殿下还活着，魔族的希望就在！
血，落了下来，两人的身下是一摊血迹。
那彼岸花贪婪地吸取着鲜血。
“走吧，已经把夜鉴渊和缈纤的修为废了，筋脉也挑了，不可能再活下来了。”
说完，那人类男子带着一队人走了。
夜晟见状，回头望了倒在地上的两道紧紧握着手的身影，然后也走了。
“对不起，拖累了你。”这是夜鉴渊一生中第一次对自己所爱之人说这句话，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缈纤轻轻笑了：“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路，我们都是一起走的。”地狱之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