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儿，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横眉，并未去问哭哭啼啼的德妃，而是面带深意看向凤清湛。
相比较平日疯一些的拂衣，她这个孙子还是稍微冷静一些，能说句话的。
凤清湛上前一步，将刚刚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楚。
他的态度不偏不倚，甚至没有帮叶拂衣和他多说半句好话，以至于德妃想要反驳都找不出话来。
本来前来找事的人就是她，现如今被打，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一巴掌是落在了她的脸上，即便太后已经表现出了一脸了然，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母后，臣妾即便是说话冲了一下，可也是因为担心夜辰。可他们两个作为小辈出言讽刺本宫这个做母妃的，还对本宫动手，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德妃满脸怒容的看着叶拂衣，不愿意让此事就这么算了。
若是她打了她一巴掌，那让她不再计较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是她被小辈打了，怎么能当什么都没有？
太后因她的话眉头紧皱，随后才沉声道：“拂衣，你冲动了。再怎么样，德妃也是你们的长辈。”
她话落，只听叶拂衣乖巧应道：“皇祖母说的是，只是我也是一时情急，害怕王爷受伤，所以才……”
她说话间，面上不免多了几分懊恼，甚至还隐隐有着后悔的架势。
这与她在外面面对德妃时候的态度，全然不同。
纵然德妃脑子稍微迟钝，不如她反应快，此刻却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叶拂衣，你刚刚在外面分明不是如此姿态！如今皇后和太后都在，你怎么不继续嚣张了？”
她气的用手怒指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与怒不可遏。
怎么会有一个如此能颠倒黑白的人？她不过简单一句，就将自己说成了一个担心未婚夫的人。
“德妃娘娘的意思我不懂……”叶拂衣垂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知道悔改的模样。
她从来不屑如此，而这一表现，也惊了太后与苏菀怡等人。
凤清湛侧眸看向站在身边的她，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只知道拂衣脾气嚣，向来是随心所欲，从来都是个不饶人的性子。
至于示弱，他从来不曾见过，也觉得按照她的性子怕是永远不得见。
可今日，她这是在向德妃示弱？他怎么觉得，眼下如何看都不像是这么回事呢？
不仅他如此想，太后皇后乃至德妃几人看着叶拂衣的眼中也都写满了错愕，显然是不信的。
“你不懂？”德妃顿时炸了起来，看着叶拂衣的眼中满是难掩的愤怒。
“你掌掴本宫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怎么，现在反倒知道怕了？”
她冷哼一声，想要继续发难，去被沉着脸的太后出言打断。
“够了，孩子都服软了，你身为长辈的怎么还能这么咄咄逼人？怎么也是后宫的四妃之一，你连这么一点忍耐都没有？”
她看向德妃的眼中写满了不悦。很明显，她选择了护着叶拂衣。
虽然这毫无悬念，可叶拂衣是先示弱说了好话，她如今护着便是理所当然。
而德妃若是紧追着不放，那便是没了长辈应有的宽宏大量，跟一个认了错的小辈计较不休。
她自然是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更明白按道理来说她确实是应该一笑而过，不予计较。
可她明明清楚这是叶拂衣的计谋，让她如何能忍？
“母后，本宫自然不想和孩子计较。可她平日是个什么性子您难道不清楚？如今说是错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本宫呢！”
德妃面色微微扭曲，看着叶拂衣的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这架势，让人一眼看了，还以为她就要忍不住去动手回敬一巴掌。
事实上，德妃还真有这个想法。可看着叶拂衣身侧的凤清湛，她又觉得自己未必能一击成功。
到时候反倒被苏菀怡还有太后抓到把柄，本来错的是叶拂衣，到时候皇上说不定会怪她没有肚量。
“德妃！你这话未免有些太恶意了。拂衣还是个孩子，怎么，此事难道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太后冷冷反问，看向有苦难言的德妃，沉着脸继续道：
“夜辰的事情哀家知道你心中气不过。可无论是外人传言那般，还是晋王侧妃同你说的那些，都是他自己一时糊涂选错了路。哀家只希望你能回去好好劝劝他，别让他再做出糊涂的事情来。”
这是几日来太后第一次对凤夜辰的事情表示意见，但很明显，她不满他的糊涂。
男女之情确实是不好控，可他既然是做兄长的，又是后来者，便应该知道自己与拂衣没有结果。
可他偏偏不自控，还做出这些糊涂事情来，转而想要将过错都怪在人姑娘身上，哪有这个道理？
德妃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解释道：“母后，夜辰他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一时糊涂？他究竟是不是，难道还要哀家和你说的太明白不成？哀家说一时糊涂不过是给他留几分颜面，德妃你莫要得寸进尺！”
太后重重一拍桌，护甲在桌面划出刺啦的刺耳声。她因身体不好鲜少发脾气，更何况是如此大怒。
叶拂衣略带深意瞥了一眼德妃，便到她的身边站着，时刻观察她的面色变化。
她有心疾在身，虽如今好了不少，却也不能马虎。
这动作被太后看在眼中，不由得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