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冷哼,那些个贱人,等着她这些日子养精蓄锐好了,便是他们的倒霉之期,正这样想着,头上一痛,她不禁哎呦一声的叫了出来,吓得李妈妈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老奴一时失手……”
还未说完,李氏便满面怒气的抢过她手里的玉骨梳,用力的扔向一边儿,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质地清透的玉骨梳便摔成了个粉碎,李妈妈垂着头,更加的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的就惹了李氏的不快,她发现,自上次装病开始,李氏的脾气就越发没了遮拦,动不动就发脾气,对待下人也不如从前那般的假慈悲了,一个不好,不是打便是骂!
便是连她,这些天来李氏的手里都吃亏了不少,这个情况,若是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她是从小看着李氏长大的,一直以来也是李氏身边儿最亲近的人,对李氏的脾气不可谓不了解,李氏平常,便是再生气,可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频繁且易表现于人前。
她不禁怀疑,李氏这是不是装病装的久了,脑子还真装出了问题来?她想着,若真是这样,那还是等李氏平静下来后好生的劝劝她,早日的恢复装病吧,没得这样下去了,没病儿都要出了病来。
李氏大口的呼吸着,她只觉得胸口异常烦闷,喘了喘,这才又好些,看向李妈妈,目光疲泛:“罢了,起来罢,妈妈,继续给我梳头罢。”她今日还想悄悄儿的去卫紫嫣那里一趟呢,听这几日照顾她的丫鬟传来消息说,卫紫嫣这几日又比平日里发了脾气些,她想着这可不好,得去劝劝她。
李妈妈听罢,不禁松了口气,低声诶了声,忙又站了起来,去找了把新的檀木梳,正准备给李氏重新梳头,突然柳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还边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李妈妈,不好了!”
见李氏皱着眉,又要发怒,李妈妈心尖儿一颤儿,忙抢着开口喝道:“柳玉你这死蹄子,皮子痒痒了是吧?什么事儿这般慌慌张张的?没见呢夫人正梳头呢吗?”说着还一边儿打眼色,叫柳玉快出了去,没得李氏又发火,那可就是让他们又遭了秧。
谁知柳玉听罢,还是慌着一张脸,她看了李氏一眼:“不好了夫人,老,老夫人,老夫人带着一帮子人正往如云斋来了。”
正说着,就听见了外边儿的各个丫鬟的请安声:“见过老夫人,见过惊华郡主,见过大夫人……”
李氏和李妈妈一听那一长串儿的名字,脑子不禁一花,接而反应过来,忙手忙脚乱的起身,李氏嘴里慌慌张张道:“快,快,李妈妈,扶我去床上。”
李妈妈慌里慌张的扶着李氏,一边儿叫着还跪在地上的柳玉:“个死蹄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着夫人!”
“哦哦!”柳玉被李妈妈这一喝,也反应过来,忙就上前帮着扶了李氏上床。
李妈妈和着柳玉刚刚把李氏扶上床,盖好被子,老夫人等人便已经进了里间。
李氏抬头,面上闪过一丝惊慌,接而不见,忙又换上一副柔弱的面容,配上她那一副苍白的神色,倒也还装的有点儿那么像了。
老夫人已经坐到了李氏的的榻前的行木椅子上,阴沉着脸道:“听七姨娘说,你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老婆子便想着,来看看你,看看你这身子骨,到底成了什么样儿了。”
听老夫人提起七姨娘,李氏的眼角一跳,她心里就奇怪了,怎么的老夫人今儿就突然想起她来了?原来是这个狐媚子搞的鬼!
她就说这狐媚子怎么的在她面前献着殷勤,原来是不安的什么好心,她竟然还大意了去!哼!该死的狐媚子,等我日后好好儿的收拾收拾你!
想着,李氏的目光阴沉,狠狠的剐了一眼七姨娘,这才转过头来,满脸惊恐的模样,忙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儿说道:“劳老夫人操心了,都是婢妾的不好,不过现在婢妾已经好多了,这还的多亏了七姨娘的照顾呢!”
说着,她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七姨娘,皮笑肉不笑的道:“七姨娘,多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了。”李氏自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即便是在这般手忙脚乱的情况下,也能快速的分清楚形式,临危而不乱,这一点,便是卫紫媛,都挺佩服她的。
七姨娘被李氏这样阴狠的目光看了两次,知晓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定是被李氏给看了个透,当下心里也不由有点儿虚,怎么说,李氏这么多年来的威势,也不是白白练就的,哪怕她此刻在病床上,可对付像七姨娘这样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可七姨娘转念又一想,只怕此次一来,李氏日后定难登老夫人和卫均德的门面儿,失了丞相府这两个最大号的人物的支撑,哪怕是掌握掌家大权的李氏,怕也是得不到什么好的了,更何况,相比于一个气焰虚虚的李氏,她如今又有卫均德的宠爱,还有肚子里的一个傍身,难不成还怕了她去不成?
这般想着,七姨娘的底气不由又足了些,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肚子,面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哪里,二夫人此话言重了,照顾夫人,是婢妾的本分,哪来的辛苦之说。”说着,稍微挑眉,回了李氏一眼。
李氏见状,气的都要吐出血来,可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卫紫媛眼眸扫了扫,发现地上的玉骨梳的碎块儿,眼珠一转,看了眼李氏的头发,果然便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