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环顾,发现管家的丫鬟全退走了,房内只有姬煦与自己两人,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地开口道:“王爷,这事,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笑纹泛开,眸光更见深沉,姬煦稍抬正身子,露出兴味的表情:“到底什么事?”
伸手以袖抹了一下额间的汗,秦洵现出惶恐,内心微微挣扎,做出回忆的表情,缓缓讲述:“王爷,两个月前,五皇子中毒之时,当时微臣是御医殿的守值,负责给娘娘和五皇子看病的,照规矩,凡是御医殿用过的方子都要在事后处理掉,那一日,我去找给五皇子医治风寒的方子的时候,却发现方子不见了,这我就着急呀......找不到方子就交不了差,我只能去以前开药的地方,希望能从拿药的情况把方子拼出来,等老臣到了开药的地方,却发现,原来放杜仲的地方,被换上了木苍蓝。”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颤抖起来。
听到这里,饶是姬煦也禁不住脸色一变,阴沉莫测,皱起眉,语意冰冷地问:“你确定吗?”
秦洵浑身战栗不已,急忙申辩:“当然了,这件事,我已经藏在心里有一个多月了......杜仲和木苍蓝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木苍蓝本是没有毒的,但若是给风寒之人喝会使身体亏损,如果长期服用是会死人的,加之小皇子年幼,抵抗力差,木苍蓝对他的伤害更大,我做御医多年,怎么会连这都搞错,事后,我也很担心,又不能找人诉说这件事,后来我去找配药的太监——小林子,问这事,才知道他调走了,可是就在三天前,他突然暴毙,连死因都还不清楚,尸首就被拖走了。”
对于这件宫廷秘闻,他越想越心惊,食不下咽,夜不安寝,足足两个月,受尽了此事的折磨,三日前听到配药小林子的死讯,吓得半死,思量半天,今日才鼓足了勇气来把这事告之楼相,不管如何,当今能管此事的,除了皇上,王爷就是第二人选,此事也不能冒然告之皇上,只怕龙颜大怒之下,自己也会被牵涉其中,最后只能来找姬煦了。
把整件事听完,姬煦的脸上却没有了表情,淡漠的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秦洵却感到一种比刚才大了十倍的压迫感,有种连呼吸都不感张扬的感觉,如冰似的锋利从不言不语的姬煦身上透出。
受不了室内的压抑,秦洵开口:“王爷......”
“秦大人,”低沉地开口,姬煦斜瞅了一眼秦洵,锐利的眼神逼得他低下了头,“这件事,目前有几个人知道?”
汗水又从额上划落,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精神全集中到面前这个贵公子样的男人身上,不敢丝毫怠慢,忙答:“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但是,几日前我曾去找配药,送药的太监询问,又找过处方,只怕有心人......能猜测出几分。”
冷哼声出口,姬煦低笑出声,有心人?这宫中到处都是有心人,被秦询这么一问,只怕宫中已经有人揣测出其中奥妙了。
“秦大人,这件事,你是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守好自己的嘴,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姬煦的话一出口,秦洵就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不由大喜,困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回去终于能睡个饱觉了,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奉承几句,匆忙地离开王府而去。
等他的身影一离开,姬煦泛出难色,沉吟一下,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喊道:“管家。”
话音才出口,院子里隐蔽之出,管家已经走出来,恭身道:“王爷。”
“让人带信给刑部,让刑部尚书立刻来一趟,再传信进宫,今天傍晚,我要进宫,让内院总管张公公听侯差遣。”简洁有力地把命令吩咐一遍,姬煦显得有点阴晴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