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兮甫一入林,便被人老鹰抓小鸡般提起,接着臀上轻轻挨了两记。
却是杨过见女儿出墓玩耍迟迟未归,担心女儿遇到什么危险,赶忙出来查看。谁想直找到古墓禁林边上才觅到凝兮,正赶上凝兮打了胖瘦二道耳光。
杨过暗道不妙,凝儿学了三招两式便这般胆大妄为,岂知在绝对的力量下招式就是笑话。那胖瘦两道都是十五六的半大孩子,她一个小小稚龄女童如何敌得过。只怕要吃亏。
当即目不转睛盯着林中情形,只待凝儿遇险,便立即出手相救。
谁想凝儿倒也机灵,小小年纪竟懂得智取的道理,用玉蜂针毒轻松放倒了二道,还略施小计唬住了两人,令二人暂时不敢再为难那美少年。
杨过不禁心下得意:不愧是我杨过的女儿,若是郭芙那只草包,遇事只会搬出爹爹妈妈当救兵。人家买账自然礼让她三分,人家不买账,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这点郭二姑娘就比郭大姑娘强多了。
只是一味如襄儿般独立也不好,到底不过是个花信少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到敌不过的强敌,扯出父母威名这张虎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湖凶险,自己颠沛半生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还是把她时时放在身边为好。以自己本事,总可护得她周全。
这也是全天下做父母的矛盾纠结,大包大揽担心儿女失了独立,放手不管又担心孩子在外面吃亏。此时杨过倒是解了往昔疑惑:黄伯母这般聪慧,怎么偏偏教不好女儿。
不说杨过这边纠结如何教女,凝兮却是惊在当场:自己居然被打屁股了!打自己的还是杨过。从前自己便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荒诞的情形啊。真是欲哭无泪。她自不会去怪杨过,也舍不得怪那新结识的美少年,只心底把胖瘦二道恨得牙根痒痒,都是他们生事!害得自己挨了过儿的打。下周的“解药”自己若不给他们掺点巴豆,自己的杨字干脆就倒着写!
一瘸一拐走在回宫路上的胖瘦二道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过抱着凝兮,道:“凝儿,你可知自己为何挨打。”
为何,还不是担心自己年幼和人动手吃亏?自己又不当真是五六岁的孩童,这点轻重还不知么。心中吐槽,口中却道:“凝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惹事。”心道,若只拣着打得过的和人动手,说的好听叫技高一筹,说的不好听不就叫恃强凌弱么?
杨过见女儿乖乖认错,也不再多说,眼中露出促狭之色,挑眉问道:“凝儿,咱们古墓什么时候有五毒散这种令人肠穿肚烂的毒药了?”
凝兮知自己装神弄鬼被杨过逮住,嘻嘻笑道:“凝儿不是怕那两个道士解了玉蜂之毒又有精神欺负人嘛。吓唬吓唬他们罢了。倒可惜了我的花粉。”
杨过沉吟道:”你这个法子吓唬他们一时便罢。等他们发现无毒,只怕要变本加厉欺负你那位小友。要不爹爹指点他几手防身的功夫?”
凝兮喜不自胜,搂着杨过在面颊上亲了一口,欣然道:“这样最好。等下回见面我问他。”
当夜回古墓无话。
若在穿越前,与一个十几岁少年相约见面的事哪算得上什么大事。可惜穿越后古墓的生活着实平静无波,这样的相约倒是令凝兮极为期盼了。
可气的是这几日凝兮遍寻古墓,也没找到巴豆。想来也是,正常过日子的人家怎会无缘无故备这种泻药。她又不好让杨过帮着买,也不能真的掺些沙土祸害人,只得胡乱刮了点锅底灰掺进蜂花粉里聊以泄愤。
数着日子熬到了第七日,练完功凝兮往怀里揣了包点心,便匆匆去了禁林。
杨过见女儿忙忙出去,倒也知道女儿所为何事。心中偷笑。暗想凝儿一个小孩儿在古墓中确实也太孤单了些,有个少年陪着她玩闹,倒也不错。
不多时,便见李居寿匆匆进了禁林,身上还负着一捆柴。一身粗布衣裳也掩不住他的清俊挺拔。凝兮不禁暗赞:这少年生得真是好看。要是能拐回古墓做弟弟就好了。
扫兴的是,胖瘦两个道士居然也一同来了。
凝兮不由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扔在胖瘦二道脚下。道:“怎么来得这么晚,再来晚点你们就毒发了。这包解药你们一人一半,在半个时辰之内用滚滚的热水送服,十二个时辰内不得行功。”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热水。只有回重阳宫服药。此地离重阳宫可不算近,半个时辰勉强能到。二道听了,顾不得言语,匆匆捡起纸包,如风一般往重阳宫去了。
凝兮见二人走远了,才掏出怀里的点心,笑吟吟递给李居寿道:“快吃吧,特意给你带的。”
李居寿也笑了笑,笑容干净清澈,甚是赏心悦目。边吃点心边问凝兮方才和二道说的可是真的。
凝兮扑哧一笑:“我哄他们的,难得出来一趟,才不要两个凶巴巴的臭道士在一旁煞风景。这几日他们可又欺负你了?”她担心李居寿年少藏不住话,是以并不告诉他胖瘦道士其实并没有中毒。
“倒是不曾。小妹妹,那日真是多谢你了。可叹我堂堂男儿,竟要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替我出头。”他心下愤懑,额角隐隐迸出青筋来。
凝兮叹道:“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她见少年难过,也不知当如何安慰,只得搬出孟子这鸡汤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