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山穿插过云,高深莫测。一袭青衫正奔流各云海峭壁间,好似一位世外高人,来去自如。
采药踏过南山,甩袖提篓赴人间。
起初,徐秋听闻这深闺里的那位女阁主自言身子不适,吃不得生凉,其声慵懒,想必应是斜卧在椅。徐秋何其古灵精怪,虽是至今仍是个处子之身,可对这女子一些琐事也是心知肚明,不为旁的,只因《瓶梅》奇书。若是徐秋不曾猜错,这些时日应是这女阁主天葵之日,吃不得生凉。
其实,并不古怪。
俗世之人不可明白一事儿,为何这修行女子还有这天葵一说,提剑杀人千里开外都不在话下,难不成这自身的身子都是照料不好么?
一派胡言,无知之谈。
例如,生娃娃,俗世人是如何生娃娃?
难不成到了这修行天地,娃娃都是从那石头里蹦出来的么,不是照样依旧,鱼水、云雨?
再例如,修士早是辟谷,哪又为何如此多的浪客喜好这青楼一聚,吃上几粒长生果,点上一盏风尘酒,与女子夸夸其谈,不俗么?
有一位狗日的曾言,世上就寻不见一个行当要比这做神仙来的无趣,若是无趣行当遇见了无趣的人,还要修行作甚?
所谓神仙为何?
快意恩仇出剑鞘,横刀立马马儿啸。
人间烟火不敢忘,游山荡水乐逍遥。
如此,可谓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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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徐秋负手而归,这厮当真是顽劣,圣贤阁前辈说要一盏茶水,而这位却是手取一丛花花绿绿的草走了过来,难不成是要用这随采摘花草沸水一盏么?
大不敬呐。
于圣贤山不敬乃是不敬文人,在座各位哪个不是自诩文人?
各位看客脸色不一,其中已是有那么几位七嘴八舌,有如夜半炕头,长舌妇与自家男人正取笑谁家的寡妇偷了什么人。至于一些不出言之人,一来是瞧徐秋方才惊艳,二来是隔岸观火,不在意,就例如那谁家寡妇偷的正是这躺在炕上的男人一般,听着笑笑,不做声。
徐秋走过各位,向来最是听不得风声耳语,当即猛呼,“各位,徐某人陡然一问,试主气恼,是否迁怒尔等?”
满座哗然,公然叫板,这厮...
只听徐秋甩手一句:“迁怒不到各位,各位吵个吊!”
各位吵个吊!
这...难免会叫雾隐门生大做文章,只听回过神的那三位小儿高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说吵个吊!”
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啾啾本是忧心忡忡,可一听徐秋这风趣一句,破颜一笑,后者瞧见了,冲着木啾啾挑了眉,嬉笑道:“木姑娘,稍有徐某人多沏些,给你也尝尝在下的手艺。”
木啾啾错愕,“嗯...啊,我也可以吃茶么?”
一听闻徐秋要露一手,旁人不晓得,三位前辈可是知根知底呐,先有臭豆腐开天门,再有干锅牛蛙走四野,当下恐怕又要鼓弄出不凡的玩意来。
楼三千含蓄问道,“小子,人家姑娘要茶水,弄来这些花花草草作甚?”
徐秋刻意卖了个关子,一指手中花花草草念叨:“汝不懂,汝不要出声,免得丢汝脸。”
“哟呵,狗日的小子欺负老夫没脾气不是?”
段三郎急忙拉扯住楼三千:“算了,楼前辈,做做样子得了,免得稍后要求这小子施舍。”
楼三千陡然嬉笑,恬不知耻哈哈道:“嘿嘿!老子装的怎么样,像不像真的生气了?”
徐秋汗颜,真拿这三位老前辈没办法。
将这花花草草给分挑开来,往这圣贤阁内呼了一句:“前辈,晚辈不才,得罪了。”
女子也正是出奇,不晓得徐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是胡闹吧,又不像,说是沏茶吧,更不像,于是乎,绕有玩味回道:“无妨。”
得!
徐秋当即从这胯下掏出了一口大黑铁锅,再是取出几块上好的木,指间“啪嗒”燃火。趁着燃火期间,从这花花草草之中挑出了一截木枝,瞧起来与茶枝无二,只是其上的叶并非幽绿,而是深色,说黑为过,说红略浅,只见草鞋小辈盘膝而落石阶,一叶一叶的采摘,不多时已是一捧茶。
半个时辰已过半,木知天已是落入十三叶,刹那,清香四溢,盛满了千尺圣贤山,白云流悠,青山动颜。
满座唏嘘。
“当真不愧是雾隐茶,这等仙气,吸上一口,精神十年呐。”
“好茶还需手艺妙,木小友手法也是独到呐。”
木知天这会顾不上得意,冰淇凝息照顾这水中十三叶。
谁料,青石阶上的这位小辈猛的哟呵,“各位,瞧好喽,这等吃茶,错过了可就再也瞧不见了。”
说罢,徐秋将这冒着热气的铁锅揭开,从这袖口之中打落了一片雪白,不知何物,也没交代,只见其手持青石剑鞘,乘风下游修为尽出,错落有致的翻搅,不多时,阵阵白你扑哧而出,落入铁锅不明何物的玩意已是黏稠,听其一笑:“就是此刻!”
说罢,徐秋将这方才采摘好的一捧茶给尽数落下锅你,再是翻搅。
场下人可谓是见了世面,世间还有这等沏茶的手段,可还别说,当真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香味伴随徐秋青石剑鞘翻搅而出。
半个时辰已过大半。
盘空木知天翩然落地,手捧一羚羊小玉盏,其中自然是那十三叶茶。
“徐道友,这是在沏茶?”
显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