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心底温度一升,蓦然笑了。
他低头就着沾了口红的吸管抿了一口,夸大其词:“嗯……老板是不是多给你放糖了。”
心窝里也甜。
他牵着她往游乐园里面走:“你要不要尝一口我的。”他轻抵上颚:“更甜。”
书鸢毫不留情拆穿:“这两个口味是一样的。”
云陌:“……”
问:论有一个钢铁一般的直女女朋友该怎么办?
答:使劲撩。
游乐园这个点,人流不是很密集,行人经过难免胳膊撞胳膊,人碰人。
云陌冷了眉梢,就跟在她后面,护着她,左边有人他便移到左边,右边有人他便移到右边。
丝毫不打扰她好奇眼神观赏风景。
从门口进来,最中央处有一个黑色墙壁的屋子,墙上画着骷髅壁画,血淋淋的假手。
上面写着「极致探险,有胆你就来。」
云陌视线被吸引,他邪笑着问:“敢不敢玩这个?”
他眼里的阴谋也不遮掩一星半点,掰掰脚指头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女书鸢:“你的目的是想抱,想搂,还是什么?”
云陌被气笑了,舔着脸回她:“想亲。”
她眨着眼,游乐园的彩光在她眼睑处投下阴影,干净清明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游乐园,的心上人。
她低声笑着,彩灯打在细腻的皮肤上,扑尘土而不染,纯粹干净,她:“那就先忍着。”
云陌最喜欢她眼里的光,同四年前一样,即便满身污浊,深陷临渊,也永远有着少女眼里的清明大义。
这些,是他以后要守护的。
他拍拍她头顶:“渣女,撩了不负责。”
书鸢疑惑了,这就撩了?
是不是别人两句话,他也憋不住:“你这么不禁撩?”
云陌及时纠正:“只是不禁你撩。”
她红了鼻尖,不再接话,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隔开人群,顺着风,在她耳畔绕了着圈圈。
“男朋友不要了?”
书鸢脊背一绷。
游玩旅客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继而转变成笑意盈盈,亦或是姨母笑。
“真不要了?”云陌站着不动,摆着手:“过来牵我。”
他很高,长相也很出挑,穿上警服刚正飒爽,像民国时期军阀世家的大少爷,足智多谋。褪下警服阳光不羁,像校园老树下的白衣少年,昂藏七尺。
书鸢很无奈,眼里又灌着纵容,她走过去,牵住他:“堂堂警队队长,这么幼稚。”
云陌才不跟她谈这些大道理:“上班时间是队长,下班时间是你男朋友。”
何况幼稚也只对她。
游乐园晚上彩灯异常耀眼,他发现今晚她心情与平时不一样,牵扯了很多情绪在里面,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欣悦。
今晚月色温柔,风温柔,人也温柔。
两人路上走走看看,沁着薄弱的雪花,留下杂七杂澳浅浅脚印。
“为什么会想坐摩轮?”书鸢问他。
云陌故意想了一下,卖起关子来:“你不知道?”
书鸢猜到不是什么好事,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转了视线望着前方缓缓上升的摩轮。
云陌笑而不语。
柯蓝卖给他的情报,十八岁那场噩耗发生前,她们两人曾约好,等书鸢高考过后,要一起去大城市坐一次摩轮。
俯瞰车水马龙城市的繁华。
那时书鸢的梦想是画师,她想把世间所有美好定格在洁白的画纸上,永留于世。
只不过全毁了!
摩轮四周有魔术师在表演,彩色粉末压在掌心揉搓,红布盖起来,一点一点从拇指处拉出一枝鲜艳的红色玫瑰。
魔术师是女的,她将花送给了围观群众。
这些勾起了书鸢玩心,她拉着云陌驻足观望。
云陌居高衬着灯光看她,万千柔情,藏匿于眼里。
他与她十指相扣,安了她的心:“要不要看一会儿。”
她点头。
那魔术师看了云陌一眼,又做了一个戏法,手里着「变出」一枝玫瑰花,边缘上镀上金粉,格外耀眼。
她拿着花往群众环视一圈,勾唇浅笑着走到书鸢面前,把花递在她面前。
魔术师想了想台词:“你笑起来很漂亮,很干净。”她见到真人略微惊讶,又加了一句台词:“鲜花赠美人。”
书鸢楞楞的,眼睑处蕴上绯红。
云陌收了收紧握的手:“不接吗?人家手举累了。”
她这才回神,礼貌致谢:“谢谢。”
魔术师回到工作岗位,继续魔术表演,一轮一轮下来,她给很多人送了各种各样的花。
云陌揽着书鸢继续围着摩轮四周转,突然长裙衣摆被轻轻拽了拽,书鸢低头,是位使打扮的男孩,四五岁左右。
手里抱着几躲玫瑰花,只有一朵染了金边,他把花惦着脚递过去,奶声奶气地:“姐姐,我是使哦。”
书鸢眸中无措,慌了一下,慕然眼里闪过笑意,她蹲在地上,接过花:“谢谢使。”
使摸了摸她的手背跑了。
跑过去的一路,他给路过的人也送了花,却没有夸赞的话。
书鸢:“他是使。”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使,就在身侧,只要她抬眸而视,一定能看到。
云陌回的很简单:“嗯。”
他想解开她心里的那道死结。
那个孩子的死,书鸢把根底的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一面承担,一面悔恨。
深陷深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