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起,烟云升,林星宇静静地坐在火堆前,看着伍宜修神神叨叨发了一下午疯,右手抱着《神武霸录》,左手扶着老腰,一脚高一脚低的走来走去。
伍宜修下午试着修炼前三式,第三式与书中描述无异,本应是提升体魄的玄功,结果第二式摆姿势的时候闪了老腰,走起路来还得扶着腰,怪异的姿势让林星宇笑的直打滚。
确认前三式无误后,又一次将全部玄气灌注林星宇丹田之中,仍是毫无变化,消失不见,只得惺惺作罢,一脸丧气,扶着腰就像是身怀六甲惨遭抛弃的孕妇,天见犹怜。
整整过了三天,两人多次尝试,林星宇仍未能将《神武霸录》第三式修练成功,伍宜修决定启程出发,到地方再想解决办法。
出了林子,一路疾行,两人用了五天时间终于赶到了伍宜修的隐居之所,一座半山腰的小木屋,山脚下是一个小镇。
木屋前有一颗黄角树,粗壮的树干有半个木屋大小,悬根漏爪,树枝蜿蜒交错,满地枯黄落叶,仿佛给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木屋后面是一片栅栏围起来的菜园,里面种着奇奇怪怪的植物。
伍宜修打开锁,推门而入,林星宇跟了进去,环顾四周,屋内仅有一张小床,床上放着脏到不堪入目的被子,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两把残破椅子,简陋至极。
“这是给人住的吗,让我住这,我宁愿睡外面。”林星宇嫌弃地看着伍宜修。
“好,那你住外面!”伍宜修径直走到床尾,把手伸到床底用力一拉,床被挪开一段距离,走到床头,掀开地上的一块板子,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狭小洞口出现在眼前。
两人下去后,伍宜修在墙边反手一拍,床回到原位,堵住洞口。
林星宇四下打量,只见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望不见尽头,四周十分宽敞,足以容纳三人并肩而行,地面平坦,温度适宜,毫无憋闷之感。
走向地道深处,每隔一段,左右两侧便出现几间交错开凿的暗室,室门以青石堆砌加固,偶有敞开的,隐约可见里面堆放着许多的杂物。
“这是你自己挖的?”林星宇一肚子疑问,终于开了口。
“不是。”
“我就说么,谁吃饱了撑的才会挖这么长的地道。”
“我和你师祖一起挖的。”
“......”
“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伍宜修一路不停,林星宇紧随其后,摸黑走了约五六百米后,伍宜修停下脚步,拉着林星宇进了左边的一间暗室,伸手向墙壁上摸去,拿下一个火折子,点燃墙上的几个烛台,室内逐渐明朗。
只见一角堆放着些奇怪的石头,中间摆着一口大缸,足有半人多高,墙边放着一张床。暗室打扫的要比木屋干净许多。
“我睡这吗?”林星宇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床霸占了,奸笑着看向伍宜修,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伍宜修回以一声不怀好意的冷笑,走了出去。
连续赶路几天,甚是疲乏,林星宇把包裹丢在地上,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姿势还没调整好,就睡着了,微鼾渐起,在地道内显得格外清晰。
林星宇美梦正浓。梦里,他成了大宗师,抬手,漫天剑雨,遮天蔽日,覆手,天崩地裂,日月失色。自己开山立派,门下弟子众多,妻妾成群,陈淳竹经常被他暴打。
出门吃饭一大堆的弟子跟随,威风凛凛,突然有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居然敢偷袭我?!林星宇吃痛地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冲了过去,却不想被人抓着脖颈,像提小鸡仔一把拎起,“噗通”一声,掉进了滚烫的热水里。
林星宇顿时清醒过来,嚎叫了几声,睁开眼睛,刚站起身,一个大盖子压下,又被按进水中。
“师父,师父,你要干什么!”林星宇呛着水,含糊地喊道,缸中水浓稠凝重,腥苦之味传入口中,用力拍打盖子,纹丝不动。
“闭气,凝神。”
滚烫的水没过了林星宇头顶,全身浸泡在水中,耳边传来伍宜修模模糊糊的声音。
林星宇静心凝神,想到自己应该是在暗室那口大缸中,安心不少,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刚才几口水下肚,这时有了反应,从舌头到喉咙再到胃,全部如火烧一般,灼痛之感强烈,皮肤却有一丝微凉之感。
半个时辰过去,以林星宇现在的玄功修为,持续闭气能有半个时辰已是极致,可不见伍宜修有丝毫放他出去的意思,林星宇只好使出龟息之术,缓缓松了坐姿,趴在缸底,又缓缓浮起,背部贴在盖子上,似睡着又似浮尸。
不久,“当当当”,敲缸的声音传入,林星宇的龟息之术仅学了个皮毛,无法屏蔽外界之声,有异响传入耳中,瞬时惊醒破功,咕咚咕咚又灌进去几口药水,灼烧之感再次袭来,喉咙最是难捱,只好一手捏着脖子,一手用力拍打缸顶的盖子,迟迟不见回应。
‘老混蛋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出去。’
忍着不适再次使用龟息之术,沉入缸底又浮起,搅的缸中药物浮浮沉沉。
“当当当”,林星宇每次龟息一阵,便会被沉闷的敲击声吵醒,呛上几口水,继续龟息。内心倒是并不慌张,呛水几次后就明白,药水没什么害处。
“老家伙每次吵醒我就是为了让我喝药水?”再次进入龟息状态。
缸外四周燃烧着一堆木柴,一缕缕蒸汽顺着盖子边沿蒸腾而出,药水温度越高入药效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