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骆扶雪以为大约自己出面,那妇人能听上几句。
刘先生让伊林淮陪着她出去。
那妇人果然躺在石阶上睡着了。
这是提刑司门口,她如此成何体统。
骆扶雪心中不悦,面上却是平和近人:“你便是楼洪氏吧。”
那妇人听到声音,忙坐站起,看到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官爷,一时有些含糊:“你是?”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尘埃落定了,你安心便是在家等消息便好,案犯逃不了,你丈夫不会蒙冤而亡的。”
“我无论,我便要你们现在便把王五便地处决了,我那不幸的男子啊,死的如何这么惨啊,我要你们当便杀了王五,让你们现在便替我男子报仇雪耻。”
她坐在地上,拍着膝盖,哭的好不悲惨,可眼泪却也不见半滴,典范的恶妻哭街,光有个动静。
伊林淮压低声音,劝骆扶雪:“扶雪,否则我们优秀去吧,随她去。”
“你先等等。”
骆扶雪耐着性子:“楼洪氏,你哭也没用,如此,我应允你,翌日便让京兆府尹下斩令,你今日先回去,我不太好保证,是下的斩监候或是斩立决,王五打死你丈夫,实属错手,虽然极刑难逃,但并非十恶不赦,大约会和别的死囚,一并开春后再论斩。”
骆扶雪以为她又要闹,却见她站站起来,发急的看着骆扶雪:“京兆府尹下了斩杀令,是不是我便将我男子的尸体领回去了。”
“是,有提刑司的结案陈词,京兆府的审讯令,这桩案子便板上钉钉了,尸体你可要回,自行安葬处分。”骆扶雪在提刑司做事也有小半年,礼貌早便了熟于心。
一样,无论是什么案子,尸体在提刑司安放,炎天不跨越八天,冬天不跨越十二天。
跨越天数,有人认领,便会领回家中,无人认领,便会送去义庄,容易安葬处理。
这时代,如果案件破获,有提刑司的结案陈词,加上京兆府的审讯令,有主之尸便领回安葬,无主的仍旧是送到义庄,容易安葬处理。
楼阿狗的案件,因为证人浩繁,案件清楚容易,因此三天前案发当晚,便破案了,抓获了凶手。
第二天,呈报了京兆府,拿到了审讯令,案子也便结了,只消京兆府再呈报大理寺,存个档便行。
现在的环境是,大理寺和京兆府忙翻了,一时担搁了此案的审讯,这是官府的错,也不可以怪这个楼洪氏畸形取闹,真相那种恨不得手刃杀手的愤懑,谁死亲人谁晓得。
有了骆扶雪这番保证,楼洪氏的表情倒是很新鲜,不像是欣慰,倒像是松了口气。
“那行,翌日,我来领尸体。”
“好,你先回去。”
好说歹说,倒是劝走了楼洪氏,提刑司门口,也恢复了几分宁静。
刘先生对骆扶雪,是钦佩的心悦诚服。
骆扶雪内心却总以为哪里不对劲。
法医的敏锐,让她嗅到了不同的滋味,可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同了。
大约,是她刚刚经历了三百人的巨大惨案,人太敏感了些吧。
在提刑司待到黄昏,翻看了少少积累许久毫无脉络的陈年旧案,此中一起案子,并没死过人,单单是因为频繁有人被绑到荒野墓地,惹起了公众惊恐,提刑司也曾备案调查过。
最后不明晰之,一则是因为无人殒命,二则是因为提刑司动手介入后,这种征象便不再发现。
至于为什么会放到悬案之列,刘先生看了一眼笑道:“其时这桩案子,被叫做荒野游魂案,颇为诡异,花消了我们很多人力,但最后一无所得,朋友们都颇为挫败,以为连游魂的影子都看不到,这案子是完全的失败,便放在了悬案之中。”
“怪力乱神,保不齐只是有个村民梦游,把同村的人背出来了而已,我看被背走的,都是同个乡村的人。”说完,她随意将卷宗丢了回去,拍拍手,“天色不早了,刘先生,我该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家吧,京兆府那,夜里我让殷蒙走一趟,翌日应该便会给我们消息。”
“那有劳扶雪,有劳殷蒙了。”
昨年一年,因为扶雪在提刑司,他们借了殷蒙多少的便利,刘先生是感恩在心的。
这世上,竟也另有如此没有架子,公理凌然的殷蒙扶雪。
他偶然候暗自感慨,总以为皇上对秦王,真的太过刻薄,秦王昔时的能力,秦王现在的胸怀,说着实的,是别的几位殷蒙不可以与之匹敌的。
这种事儿,刘先生也便敢自己在内心想想。
昔时,秦王夺嫡失败,身边的人是何等了局,现在想来,都以为皇上残暴,让民气悸啊。
此中一个,刘先生有些友谊的大理寺丞傅文武,其时也是誓死尽忠秦王,秦王落败,他被皇上冠了个莫须有的恶行,和一众秦王忠骨,被悬于城墙,当众鞭笞一百,这是何等羞辱,暴戾恣睢的罪犯,都尚且有些尊颜。
回家后,没过一个月,傅文武便病逝了。
现在一家老小,都回了老家,也不知景况如何,想来也不会太好于。
想想,皇上手法,委实残暴。
因此,伴君如伴虎。
偶然候看着现在的秦王,刘先生都以为惋惜。
龙生九子,却不公平看待,随处偏袒,昔时夺嫡势头,瑞王不比齐王弱,乾王也风头强劲。
皇上最后杀鸡儆猴,却是拿了秦王疏导。
这一年倒是还好了,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