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馆每年还有几场官司呢,醉锦楼却没有,最严重的不过醉酒闹事、贵少争风之类的闹剧,都是派个衙役就能解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官府惯例性的为难都不曾有过,经营的不要太顺风顺水,谁敢小觑?
说真的,要不是醉锦楼的规矩比较严,主营歌舞饮宴,皮肉生意只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才肯接受,不像凝香馆那么粗暴直接,凝香馆早就被干趴下了!
而周围的富商经过这么些年也早接受了自家旁边有个青楼存在,官府都不敢查他们又哪敢多事?
何况只看装潢布置,不知道的人实在很难相信这是家青楼,相比之下他们自己的窝贵则贵矣,却处处透着铜臭俗气,想指摘人家影响居住环境都没脸指摘。
受此刺激,附近的宅邸有一个算一个都翻修过,有几家还翻修过两三次,无形中将这片地段的建筑格调拔高了几倍,可与西城区比肩,当然,地价也跟着翻了几倍,从“千金难买”变成了“万金不换”。
除此之外,业主们接受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方便。
比起那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商人们的关系往来只多不少,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宴回回都得跑好几条街去设宴赴宴,然后再跑几条街甚至跨城区的去风花雪月一番,乐是乐,但也累人呀!
这多好,家门口就有个醉锦楼,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格调高姑娘美还能碰见很多名士才子,时不时的还能碰到几位平日想接触都接触不到的贵人,比如剑侯爷,比如剑侯世子,乏了回家也近,玩得晚的还能在家门口喝完晨粥散散酒气,简直便利得不可思议!
于是乎,醉锦楼财源广进,附近的业主据说贡献了足足四成流水,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商贾巨头在此宴饮,喧嚣与清雅混成一种独特的魅力,笼罩着醉锦楼,让它越发神秘。珑珑
牛春寒知道醉锦楼的资料,进城头一天他就亲自来踩过点,因为少爷是常客,作为亲信兼实力最强的贴身侍卫,他必须做好一起准备。
今夜“故地重游”,一下车他就傻了眼。
不仅他,封知平也懵了,先前还纳闷儿车夫为什么停在老远的街口说“过不去”,现在明白了。
车,太多了!
醉锦楼很贵,身家薄一点的难得能消费一下,醉锦楼又很大,是以虽为青楼,却始终保持着这片区域独有的清净,往日人最多的时候也不会显得拥挤。
可今天,入眼的全是车!
还有人!
一个个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被一群下人簇拥着缓缓向前,就跟北城的夜市似的,要不是确实看到了醉锦楼的勾栏瓦舍,他都怀疑车夫不人道,给他拉错了地方。
“少爷,这个,好热闹哈...”牛春寒干巴巴的说道,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封知平回神,纳闷儿的问车夫:“老叔儿,今儿什么情况,醉锦楼免费大酬宾吗,怎么这么多人?”
车夫是个中年人,憨实一笑道:“公子,小人也不清楚,只听说好像有个什么戏班过来了,今日开锣首演,可能是这个缘故吧。”
“戏班?”封知平更茫然了,“什么戏班能引这么多人捧场,六皇子亲自下场表演他的独门艳舞‘扭腚’吗?”
车夫吓了一跳,飞快的瞅了瞅周围道:“公子慎言,祸从口出啊!”
封知平知道自己失言,歉然致谢,让牛春寒结了车前让车夫先走,自己转过身看着人流发愁。
半天动不了三步,这怎么走啊,到门口不得天亮?
牛春寒也觉不妥,这次出门封知平只带了他,虽说两人都是高手,但这么多人难免护不周全,就怕出个万一,于是斟酌了一下上前道:“少爷,要不咱换一家?听说凝香馆也不错,要不咱...”
“不换!”封知平一口否决。
一个戏班能引这么多金贵的看客,他倒要看看他们是个什么名堂!
更重要的是,老爹和娘亲也来了,八成也是为了这个戏班来的,戏班好坏是次要,亲爹带着亲妈逛青楼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奇景,他必须得好好瞅瞅!
老头子也是醉锦楼的常客,楼子里有不少他的“熟人”,如今正头夫人驾到,万一跟哪个“熟人”撞见...嘿嘿嘿~!
封知平笑得很坏很阴险,牛春寒听得连打几个寒颤,不知小主子心里有憋了什么坏水儿。
见封知平无意离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道:“那咱就等等吧,说不定等会儿就通了。”
“等什么等,挤过去!”封知平登时甩来一眼,说完便要举步。
牛春寒赶紧一拉,皱眉道:“少爷,您是偷溜出来的,万一惹出动静...怕是不好。”
“哦,对对对,忘了这茬了。”
封知平大点其头,拍拍牛春寒朝前一指:“大高手,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去,给本少爷开道!”
牛春寒无语:“少爷,这不一样吗?属下惹出动静您也跑不了。”
“谁说的?”封知平笑眯了眼,“没动静最好,闹出动静更好,到时你来吸引注意力,我趁机溜进去,怎么样,这个计划是不是很不错?”
牛春寒无语,合着自己就是个靶子。
“万一您溜不进去呢?”
“那就先撤,换条路。”封知平摩拳擦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