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子泽满头黑线，你摆出那么委屈的老脸，是什么意思？
“我也从未说过要收你为徒啊……”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林子泽咽了下去。
方才见到那么惨绝人寰的一幕，林子泽此时已经饱受打击，不想再给予任何人不快了。
他只想回到温暖的人间，感受真正的烟火气。
“这个……”林子泽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好嘞！”金风散人爽快应和着，他气敷敷地走到门口厉声对守门的下人道，“快开门！你不让我进，总得让我师父进吧！便是你家公子，也得在我师父面前毕恭毕敬的！”
原来，金风散人今天从弄巧阁出来，就蹲守在这里了，只不过他来得太晚，林子泽他们一经去了聚宝阁。
金风散人虽然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但下人因为对金风散人的衣服表示怀疑，迟迟不肯让他进门，非得等公子回来再说。
可白守正知道林子泽有与他们避嫌的意思，所以带着青灵走了后门，并未将经过这里。
金风散人就只能等啊等啊，这才终于在大晚上等到林子泽回来，肚子都快饿瘪了！
那下人显然见过林子泽，他敢得罪穿着下人衣衫的金风散人，却不敢怠了林子泽的面子，连忙开门请林子泽进去。
金风散人立即趾高气昂起来，指着下人的脑袋大骂特骂，随后谦恭无比地让林子泽先进门。
林子泽惊疑不定地看着金风散人，抖了抖眉：“合着你方才的憔悴委屈，都是装的？”
金风散人闻言涕泪交加：“师父可不要误会了徒儿，徒儿这是维护师父的面子！以师父的身份，岂能让人闭门不得其入？”
“师父可不知道，徒儿在弄巧阁受了多大的委屈！”
“受委屈？”林子泽疑惑起来，虽然金风散人穿着下人衣服，但好歹是白守正带去的，看起来算是白守正的人，老鸨应该不怎么敢刁难他才对啊。
小机灵金风散人读懂了林子泽的意思：“老鸨自然不敢得罪于我，还不是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非要我收拾好青楼破碎的桌桌椅椅……”
“韩镇泽？”林子泽皱起了眉，“他要求你做这些干什么？”
“他说，我入城之后，他就关注了我，知道我是个神棍。他让我远离白家，再敢行骗，就要我好看！”金风散人委屈极了，两颗小眼睛泫然欲泣。
林子泽抖了抖眉，看来昨日韩镇泽是把白千雨所说的治病仙长当成金风散人了？
这韩镇泽唯恐白家再度受骗是吗……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关注白家的，不，应该是挺关心白千雨的。
白守正这几日发生的变化更大，他倒是没怎么理会……
林子泽叹了口气，魔头只不过附身了韩镇泽的身上，后者大多数时间还是能保留自己的意识的。
至于韩镇泽为什么搞了个这么恶心的造型，林子泽现在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就是为了让白千雨远离自己！
他深知被魔头附身后凶多吉少，再与白千雨交往下去只会殃及池鱼，所以索性让白千雨讨厌自己，让很多人都讨厌自己，让他们都远离自己！
他早就想好牺牲自己了。
不过，在林子泽与魔头达成交易后，这种担忧或许就没有必要了……
……
进了内室，林子泽再度看到青灵和白家姐弟，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人生观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金风散人！”看到林子泽身后的“下人”，三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号人物！
金风散人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能不能不要用看食物的眼神对着我？”青灵忽然极其不悦地踹了林子泽一脚。
林子泽连忙抹掉口角的口水：“失礼了，失礼了！”
林子泽罕见地没有与青灵计较她的动手动脚。
他只是想尝试一下，是不是自己也能像无妄一样吃掉同伴……
果然还是做不到啊，即使如青灵一般秀色可餐，但是真的去“吃”，全身上下无论哪个部位，都写满了抗拒！
如果是为了活命，就吃掉同伴，是不是丧失了生而为人的尊严？
没有到得无妄那个地步，林子泽不敢妄下定论。
他理解不了无妄的行为，这让他总有种身处云雾之中的感觉。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林子泽看着桌子上有好几张人体脉络的图纸。
青灵一把将图纸揽紧怀里，护犊子似的保护起来，望着林子泽好奇的目光中满是戒备。
看了眼羞红了脸的阿姊，白守正低声道：“是仙子姐姐为阿姊画的形体图，说是便于解掉她身上的毒……”
“哦。可这有什么值得她这般戒备的？”林子泽不解问道。
白守正再度压低声音：“好像挺露骨的，我都不让看呢……”
林子泽瞥了眼白千雨，抖了抖眉：就这体态，能抵两个韩镇泽，我不信能露骨！
不过他倒是不再在这方面继续追问了，而是面向白守正，沉声道：“守正，把你拍卖得来的阳暖石，交给我吧。”
白守正愣了愣，白千雨惊问道：“林仙长要那个做什么？”
林子泽摊了摊手：“那东西对于守正一点儿作用没有，反而会伤害他已经治愈的身体。”
白守正惊了一惊，是这样吗？还好林大哥先说了，要不然我还想着留下一小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