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带两个吧!一个怕是顾不过来!”若是路上突然临盆,一个丫鬟如何应付得了,怎么说也得带两个。他负责把风就好。
讨价还价结束,最后决定带小檀与小乔一起上路。秋雨扮作方容,躲在房间里,与冬雨演一场丞相夫人安然在府的戏码。
“你们俩一定要小心!”方容握着秋雨与冬雨的手再三嘱咐道,“若是情况有变,记得马上带着银子就跑!哪怕是皇上亲自来了,也不要抬不起脚来,给我跑!跑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在京城待着。等局势稳定了再说!”
秋雨冬雨依依不舍地点着头,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夫人,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奴婢命贱,不值一提!”
“什么贱不贱的!不许这么说自己!好了!我们要走了!多加小心!”方容交代完后,三人便朝着一处隐蔽之地走去。
小檀小乔和夜弦装扮成运输粮食农作物的农民,而方容孕肚太明显不易装扮成农民,只能躺进运输车里,上面再覆盖一层粮草,便从丞相府的后门偷偷溜出去了,路上虽坎坷但也算顺利出了城。
小檀和小乔见四下无人,立马将方容从草垛里挖了出来。
“咳咳,憋死我了!”这灰尘也太多了,每吸一口气就把好多灰吸进了肺里,真是呛死人了。而且里面温度很高,她都快着火了!
“夫人,你还好吧?先喝点水润润喉!”看到方容大汗淋漓,衣衫都湿透了一半,小檀连忙从车里挖出了一个包裹,迅速打开,拿出水壶递给她。
她接过后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这一回却被水呛到了:“咳咳咳……”咳得满面通红,还干呕了起来……
“夫人!”其余三人齐齐喊道,生怕她出事。
那三人内心是凌乱的,都手忙脚乱的动作着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是夜弦,心里发虚得很。他就知道带个孕妇出门,是多么的不智之举,但又无可奈何。
终于方容缓了过来,一场乱仗算是打好了。四人相互搀扶着去到邻近的小镇上买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就此算是顺利得上了路。
方容坐在马车里,止不住地想他,马儿每踏一步就离他近一步,思念就疯长一寸。她想知道他是否安然无恙,是否从容应对,是否能破解杨挺的阳招阴招?她的担心更甚于思念。那是战场,每一秒都有可能会死一个人。多么危险,多么残酷,多么血腥,她提心吊胆!
其实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大着肚子或许只会添乱而已。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亲眼看着他就站在她面前,对她微声细语也好或是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也好,她不在乎,她只要活生生的他。她想抱着他,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听到他体内血管涓涓细流的血液声,听到他同时也在想她的心声……
“夫人,你靠着我的肩打个盹吧!每天的这个时候你都会小睡一会。可这里不同于丞相府那般宽敞舒适,只能先委屈你了!”小檀细心地拿出披肩,给方容披上,再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方容确实也累瘫了,便点点头靠着小檀并不宽阔的肩膀沉沉入睡。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朝她走来,越来越近,近到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他静静地审视着她,片刻后,他一脸抱歉地说:“方容,对不起,这一世又是无缘与你相守到最后,不能一起抚养孩子健康成长……”
他自说自话,她哭着摇头,却发不出声音来。又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悬崖边上,他浑身是血,眼神哀怨忧伤地望着她,不知说着什么,说完他身子飘逸,一跃而下……
她猛然惊醒,心脏跳得厉害,冷汗冒了一身,身子更加虚了。
小乔见状,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关切地问道:“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千万别扛着,要是真不舒服,我们就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这车的确颠得厉害。”
“不用,我们还要赶路,不可以停!”梦中的他绝望地跳崖,这是否意味着他现在有危险?她毫无血色的脸,平添了几分忧色,朝着外面大喊道:“夜弦,快马加鞭,不管跑死多少匹马,你都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是,夫人!”夜弦回答,可细想之下又不对,“可是夫人,你身体吃不消啊!”若还要再跑得快一点,可能会把孩子给颠出来的。孩子在野外降生,可不是件好事,没有专业的产婆接生,对产妇来说非常危险。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就按我说得做!”内心有所割舍,所以会痛。她抚着滚圆的孕肚,心里默念着:“孩子,对不住了。你爹危在旦夕,我想去救他。暂且委屈你了。你若坚强,则平安临世,皆大欢喜;你若脆弱,为娘也会牢记你一辈子的。”
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穿梭小道险路,刻不容缓,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随意应付。
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平安抵达军营前。马车还没停稳当,她就一把推开身边的小檀和小乔,迫不及待地自行下了马车,挺着肚子管自己一路往军营小跑,把其余三人甩得老远。
“夫人!”夜弦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可是却叫不住她。
军营要地,守卫森严。而此时正是换岗交界之际,防范很弱。忽然一大着肚子的女子冲了进来,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发懵,等反应过来,便是一片嘈杂与混乱。
“快拦住那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