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跑了五六分钟,背上渗出汗来,我拉开羽绒大衣的衣领透气,站起身子。
率先翻过隔离栏的人已经冲到了我面前,看准他前冲的惯性,侧身挥手就是一拳。
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没打中,他灵巧的侧身躲开,在雪地上险些栽倒。
既然没打到,那还等什么?
想罢抹身就跑。
出租车司机开门下车,“想死啊?”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接着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后上来的两个人翻过护栏,冲上去按倒司机,抬脚重重踩在了司机脑袋上。
我松了口气,再回头那三个人放到了司机又追了上来。
真是执着,看来不抓到我绝不会罢休。
赵舒同和刘英宏两个人倒是跑掉了,却把我扔下。
如果我不逃了会怎样?
这世界并不是真的?
想罢我停住脚步,回身等着他们过来。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其中一人掏出了匕首,狠狠刺向我。他应该是追红了眼。
我条件反射的侧身,还是被匕首划破了右臂,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对,这一切不是我所设计的,有人想杀我。
即便在这个世界中,我若死了,那么另个一个故事中的我也会死掉,就像老陶一样。
我必须跑。
我必须接着跑。
眼见着他的匕首又刺了过来,我倒退数步,后背撞在街边的行道树上,树枝上挂着的积雪洪撒而下。
“我让你再跑!”
又是一匕首。
我侧身避过,匕首扎在了树干上,深入寸余。
不能再纠缠了,见到周围有行人远远的围观,我不再迟疑,瞅准了方向冲着人群跑过去。
围观人群见状惊呼着哄然散开,给我闪出了一条路来。
人群闪开的一瞬间我看到路口停着一辆比亚迪f0,副驾驶摇下的车窗探出赵舒同的脑袋,“快上车!”
3.
赵舒同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吃吃”笑了。开车的刘英宏从后视镜里看我,也笑了。当我,我也跟着笑了。但是伤口还是很痛。
“你受伤了?”她问。
我点头。
车停在了东大街的火车铁轨桥下,冰冻的河水,飘洒的雪花。
“让我看看。”
她坐到后座为我处理伤口。
“你怎么每次出现都要发生……哎,疼,疼。”我咬着牙不再说话。
“这一切不是你写出来的?”刘英宏问。
我深吸了口气,“开始是,后来不是。”
4.
车没熄火,开着空调。
“我有个想法。”我看着被包扎好的胳膊,还好只是划伤,伤口也并不深。
刘英宏和赵舒同看着我。
“看看这周围……”我抬起手指向车窗外,雪花飞舞,灯光昏黄,“这是我创作出来的。就像咱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样。他自专一般的创造了我,创造了老陶,随着情节的发展我他可以左右我们的生死。那么反之我也可以左右他的生死。”
“这怎么可能?”赵舒同一脸惊讶,“他的世界是真实的。”
“你怎么能确定他的世界是就一定是真实的?”刘英宏反问。
“先不要说这个问题了。”我说,“我来捋顺一下:
他在他的世界中写了这部小说,小说中有我和老陶还有你们;
老陶和我在他的叫《无题》,小说中依然有我和老陶还有你们;
接着我在他的引导下把《无题》中的老陶还有你们写死;
你们则在他所创造出的世界中真的因为事故而死。
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将他拉入小说中,是不是也可以……”
“也可以让他死掉?”赵舒同微微一笑。
“嗯……我从头至尾仔细的读了一遍,老陶和我本来都应该死掉的:老陶是因为心态扭曲自食恶果,我则是因为懦弱善变;但你们完全没理由死,刘英宏勤勤恳恳,有自己的的爱人孩子,你则是清纯善良与世无争,你们是真的受害者。因为我和老陶的缘故,需要你们死去而引出我和老陶的死……”
赵舒同和刘英宏不说话,似在思量着什么。
“所以刘英宏你和赵舒同是特别的,也多亏了你们,我才能看清这一切,让我们有机会推翻这一切。”
刘英宏下意识地反复摆弄手中的打火机。
“嗳,要是我想的没错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我说。
“按理应该行得通。”她说。
“按理?”刘英宏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可不想一次一次的死去,又一次次活过来。”
“如果仅是死去又活过来也无所,可偏偏又赋予了……感情。”赵舒同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成叹息。
“这我知道,我与他想的一样:一个好的作家,他笔下的人物会栩栩如生,会富有情感。但是我和他一样,没有那样的神来之笔,我们只能套用一些情感。”
“就是因为这样,每次出现与消亡,都那么相同……真是垃圾!”赵舒同恨道。
她说的没错,我跟他一样,就是垃圾,写着垃圾,过着垃圾不如的生活。
“垃圾……”我重复着。
赵舒同或许是看到了我失落的表情,“他……这也算是坚持梦想吧……只不过他笔下的世界太过阴冷肮脏了。”
“没关系。”我说,“不是什么梦想,垃圾就是垃圾,不配有梦想。”
“好了,怎么说说就跑题?”刘英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