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你疯了！你干嘛！快回来！”
祁进大声呼喊着，楚曦这样暴露在战场之中，无疑是相当危险的行为，昨日被祁进爆头的敌军就是因为疏忽大意，暴露在祁进视野中，才被祁进抓住机会，一枪秒杀。
楚曦不以为然道“没关系，一个小女孩而已，造不成威胁。”
“胡闹！”小队长骂喝道“万一她身上又自爆炸弹怎么办，这种事我们见到的还少么，赶紧给我退回来！”
楚曦不顾小队长的命令，自顾自的向女孩走去，女孩看到楚曦走向自己，停下了脚步，疲惫的身躯让她连正常的走路都成了一种奢侈。
“楚曦！你给我回来！”
楚曦缓缓走到女孩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楚曦在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
“哥哥，你有食物么，我好饿。”
这是女孩对楚曦说的第一句话，楚曦摸了摸口袋，将半块压缩饼干递到女孩的手里。
女孩嘴巴十分干渴，嘴唇上全是龟裂的干皮，喉咙干的连咽吐沫都困难，但接过压缩饼干时，还是毫不犹豫的大口吃了起来，女孩实在太饥饿了。
“别着急，慢慢吃，这里还有水。”
楚曦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女孩，女孩一把抢过，大口的吞饮着。
楚曦回头望向自己的战友，笑呵呵的比了个手势道“我就说没事吧。”
啾！
一声刺耳的风鸣声传来，一发高射榴弹炮在天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在楚曦小队的战壕中，一道冲天的火光映在楚曦眼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楚曦同伴被炸的面目全非，残破的胳膊腿遍地都是，死的死，伤的伤。
“队长！祁进！”
楚曦立刻回身跳进战壕，救援着自己的同伴，将还活着的战友带离战场，拖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楚曦……你个王八蛋……”
祁进依靠在墙上，断掉的一条腿不停向外渗着鲜血，有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楚曦的模样，嘴里对楚曦埋怨着。
十八岁的楚曦心志还没有那么坚定，望着遍地死伤的战友，整个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祁进的这一句话才让他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楚曦的位置暴露了小队的位置，被对方找到了机会，小队的溃败与楚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楚曦忙跑到祁进身边，眼角含泪的问道“祁进！祁进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祁进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这个狗东西……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总给我们添麻烦……”
祁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咽了气，手臂从腿上脱力的滑落了下来。
“祁进！祁进！”
不仅是祁进，被楚曦从战壕中拖出来的战友全都因为重伤不治，一一死去，无一幸免，只有楚曦一个人活了下来。
楚曦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无尽的自责吞噬着他的情绪，因为楚曦一个人的任性，害的整个小队遭受重创，这份伤痛在楚曦心里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吧嗒！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楚曦回过头，发现刚才的女孩竟是跟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个畜生！”
楚曦从腰间掏出手枪，顶在女孩的头上，大声骂喝起来“你是不是敌人派来的诱饵！是不是就是为了打探我们的位置！都是因为你！我的战友才被敌人杀死！我要你偿命！”
女孩愣愣的望着楚曦，即便被枪口抵着脑袋，情绪依旧十分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哥哥你在哭么，你很伤心很难过么。”
“你是在嘲笑我么！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女孩全身无力，晃荡着向楚曦更近了两步，把手掌轻轻放在楚曦的胸口，微微闭上眼睛。
“妈妈临死前说过，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要摸着自己的胸膛就会好一些，哥哥你好点了么？”
楚曦心头一紧，一把推到了女孩，手里的枪依旧对着女孩。
“好像哥哥的伤心难过并没有变得好一些，哥哥你要杀了我么，杀了我，哥哥的伤心难过会平复么？”
女孩的话好像扼住了楚曦的手腕，指尖上的扳机被扣住一般，迟迟扣不下去。
女孩的话让楚曦渐渐冷静了下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大意和任性导致了这个灾难性的结果，把责任全部推给女孩让楚曦觉得自己这副德行实在太难看了一些。
楚曦手臂无力的耷拉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楚曦不是一个善于推卸责任的人，必须直面自己的过失。
“你住在哪里，你的家人还在么？”
女孩摇了摇头，这里的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根本不可能还有活人，楚曦甚至不知道女孩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芸。”
“芸么，名字还挺好听的，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哥哥愿意带我一起走么？”
楚曦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会带你一起走，但是你别奢望跟着我会比现在好多少。”
芸点了点头，一直面无表情的芸竟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那笑容如天使般无邪，映在楚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请带我走吧。”
楚曦将同伴的尸体安葬好，失去小队行动束缚的楚曦毫无顾忌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孤身一人杀进敌方大本营，仅仅用了三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