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来打我们的?”老乞丐想起短短一天里遭受的事情,还是对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感到害怕。
“我不是,我要想打你们,就不会出手相助了,你们刚刚应该有人看见我是怎么豁出命将你们从那些坏人手里就下来的吧?”
之前没昏迷的乞丐纷纷点头。
苏毓继续苦口婆心道:“刚刚那些围观的群众也可以作证,我是救你们的人。”
老乞丐刚刚是昏迷状态的,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见有人点头了,他心里想着也是,女子要是想害他们,断没有单枪匹马跟那些穷凶恶极的男人打斗的。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放下戒心的老乞丐再次给苏毓磕头,只不过这次不是求饶,而是道谢。
苏毓忙上前要将人扶起来,可手刚碰到老乞丐的手臂,老乞丐就条件反射地将手臂躲开了。
苏毓顿时有些心生怜悯,老乞丐的反应表明他们惧怕自己,或者说惧怕被外人触碰。
苏毓记得小时候在庄子里有一条小狗,经常挨打,久而久之它见着人就瑟瑟发抖,害怕得不行。
眼前这些乞丐现在的情况跟那小狗一样,已经对同类以外的人产生恐惧了吗?
收回手,苏毓蹲下来跟大家保持一个高度。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不用害怕我。”看着这些如惊弓之鸟一样的乞丐,苏毓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承诺,让他们安心。
苏毓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伤势最轻的乞丐:“你拿着钱去给大家买些吃的吧。”
那乞丐犹豫了一会,可前面巷子就有一家肉包子铺,平时大家光是闻着味就馋的不行,如今有人愿意花钱请他们吃东西,乞丐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好像看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
喉咙咕噜一声,他终于还是将银子接了过来,往肉包子铺的方向去了。
“正好我今天带了药箱,我给你们看看伤吧。”苏毓将菜刀还回猪肉摊,放下一块碎银子,当做补偿给肉摊老板,毕竟菜刀开了人肉,不能再用来砍猪肉了。
折回来的时候,顺手捡起之前为了救人而被她丢在地上的药箱。
提着沉甸甸的药箱,苏毓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药箱没被人拿走,要是弄丢了药箱,她可亏大了。
其他乞丐跟老乞丐差不多,身上破破烂烂,不是泥巴脚印就是血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可苏毓没有嫌弃,此时在她的眼里,这些人只是可怜的病人。
“这是金疮药,刚用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你忍一下。”苏毓左手托着一个乞丐受伤的手臂,将金疮药撒在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伤口结痂之前,千万别碰水。”
苏毓低着头,仔细又认真地处理伤口,没注意到乞丐眼里闪烁的光华。
“你是活菩萨吧?”
听到这话,苏毓疑惑地抬头看,眼前这男孩年纪不大,约摸十三四岁,瘦骨嶙峋,皮肤蜡黄,可见从小就没少受苦。
“阿狗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
阿狗眼圈微红,被人欺负侮辱打骂的时候都没哭过,此时却鼻子发酸,从小孤苦伶仃混在乞丐群里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心。
“嗤,阿狗是吗?我不是神仙,我跟你一样,只是普通人,你可以叫我苏姐姐。”
阿狗哪里敢这么喊?
他红着脸点点头:“苏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们今天肯定会被打死的。”
一说起这件事,愁云又爬上了苏毓的脸上,她沉声严肃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们?你们得罪人了?”
阿狗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的几个年长乞丐,见他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这才将事情说出。
“我们根本没有得罪他们,这事都怪新来的县令,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被城中有钱人家这般侮辱折磨。”
看着阿狗紧握拳头,满脸愤怒的样子,苏毓懵了:“这跟新县令什么关系?”
独臂老乞丐过来,轻轻摸了摸已经快情绪崩溃的阿狗,接过话说:“还不是因为新县令要整改税法?现在外面都传疯了,姑娘没听说?”
苏毓摇头她今天出来得晚,怕耽误了事,一路紧赶慢赶的,根本没注意到什么传言。
“老爷爷你给我仔细说说吧,新县令要整改税法,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啊,怎么就害你们了?”苏毓一边帮大家处理伤口,一边继续打探消息。
独臂老乞丐已经彻底将苏毓当好人,此时也不隐瞒:“新县令要整改税法,这就是要在那些有钱人家的头上动土!”
“这城里的有钱财主都不是好欺负的主,新县令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拿钱,他们对付不了新县令,就只能拿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乞丐撒气了。”
整改税法的起因是因为乞丐告发官商勾结导致民不聊生。
如今税法修正,直接损害了官商之间的利益,商户不敢对新县令动手,就将主意打到乞丐身上。
当真是好算盘!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敲打这些“多管闲事”的乞丐,还可以给官府施加压力,逼迫官府放弃整改税法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乞丐从此憎恨起顾凛这个新县令。
想通这些弯弯绕绕后,苏毓都要为这幕后主使者抚掌叫好了。
“你们放心,我回去就派人来保护你们,有我在,我看谁还敢来欺负你们!”沉默了许久,苏毓说不出开解大家的话,说不出让大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