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王爷急道:“哎呀,你管它写在什么东西上呢,只要盖了国玺,那就是一言九鼎,烂纸也是圣旨!这上面可是皇上御笔亲书,我若是敢有半句欺瞒,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做王爷做的好好的,我疯了跟你开这种玩笑?陛下做的这么隐蔽都是有深意的,今儿个圣旨在这儿,你不从也得从,我就索性和盘托出叫你阴白。五年前,陛下就知道栾丞相那个老贼心里一直不服气了,他一路将她女儿扶上贵妃的位子,一边又暗中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利用先帝不让栾家承袭王爵之位的事,挑拨陛下和大臣之间的嫌隙,说陛下疑心太重,不信任忠臣良将,生怕别人功高盖主。而且当年陛下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说栾家亲族中有人与夷人一直有贸易往来,说是经商,但形迹可疑,因为栾家先祖栾浔一开始为了稳定王朝,也是通过经商贸易的手段,打通了与夷人的关系,关系很是微妙,太祖皇帝的确是一直对栾家有所疑虑,始终不肯让栾家握重权,一来二去,代代积压,错的就成了陛下了。可是现在陛下虽然怀疑他是和夷国的王室有所往来,但是一直抓不到证据。因此不便在这时候动栾家,一则栾家根基深,而是陛下当时也是四面楚歌,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实在是不能有什么波动。这些事外人是不能知道了。”
昭华听到这里只觉得头痛,揉着太阳穴叹道:“原来连陛下都怕舆论。”
周文连叹道:“人言可畏,陛下虽然贵为天子,但是这权势取却也是受百姓和朝臣拥戴,人心所向才得来的,若是失了人心,那一切也都将荡然无存。”
昭华点头,她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正慢慢回想,听到了周文连的话,又想到昨晚和穆岁寒所谈的话,不禁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辜王爷接着道:“周公子,五年前那场会试我原本只是替陛下微服私访,探查民情,暗暗地抓些栾家的证据,不料遇见了你,谈的很是投缘,朝夕相处之间,我渐渐了解了你的为人和才华,我早就暗暗记下了你的名字,意欲向陛下举荐,但是没想到,栾老贼竟然知道了陛下在查他,来了一招回马枪,反而煽动那些无门无路的寒门学子闹事。陛下证据没有拿到,闹事者反而先吵了起来,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甚至骂到了当今圣上的头上,栾老贼便抓住这个机会,说有人刻意闹事,污蔑造谣,口不择言,要陛下冶他们的罪。陛下万般无奈,只好依律处置了这些举子,周公子,后来发生的事情,该当不用我说了吧!”
周文连心头大震,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原来这件事全是栾丞相的阴谋!可叹我当年还以为举子们都是一腔热血满怀正义,原来……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正义,有的只是阴谋诡计!我们这些人被人家当做傻子耍了!”
这段发生在熠天城的往事昭华终于听阴白些了,可是辜王爷没说完便不说了,见周文连如此气愤,她觉得很是心痒,便一把抓住了周文连的胳膊摇晃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能给我讲讲吗?”昭华往常向父亲撒娇时也是这般,她一向任性惯了,央求家里的老仆给她讲故事的时候也是这般央求,她说到一半才陡然想起周文连是外男,他虽和自己父亲相识,但自己和他却是初次相识,不好这样拉拉扯扯,当即红了脸。
周文连突然被她抓住胳膊也是一怔,还当着老王爷的面,尴尬的忙别过头去,为了免去大家都尴尬的局面,他气定神闲,恍若无事,一本正经地跟昭华解释起这件事情来,好像全然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