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摸到一个酒坛子,薛城仰头倒酒却只倒出来最后一点点残酒,他有些失望,却舍不得丢下,抱住酒坛子阖上了眼睛。
李江送来醒酒汤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言嵘,虽然薛城说不要醒酒汤,可他今日饮了太多酒,又郁结在心,李江有些担心他脾胃。“给我吧。”言嵘手里拿了毯子,显然也是为了看薛城才来的。
李江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薛城,他是不太认同薛城这样做,可是既然薛城已经决定,他一个做下属的也不好多说什么,把东西交给言嵘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言嵘其实已经在这站了有一会,只是刚才薛城还未睡着,他重重地叹气醉倒在席上,一看便是心有事难以排解,今天是太子生辰,他心必定不好受,她不想立刻过去再让他分神演戏周旋,所以等他睡着了才走过去。
虽然如今已经开春,但半夜里睡在前厅里还是会冷的,薛城不打算挪去卧房,那她就带一条毯子给他盖着。
睡着的薛城仍然眉头紧蹙,自从他回来之后,她还没有机会这样安静地看着他,薛城总是躲着她,故意说些很冷漠的话,他知道说什么能让她恼怒,当然她也的确有些生气,可她是不会离开的,她说过她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那么再难她都会陪着他。
言嵘静静地端详了他一会,然后伸出手试图抚平他紧蹙的眉,可手指刚刚触及他的眉心,手腕立刻被他攥住了,薛城睁开眼盯着她,“公主此举何意?”
他脸颊熏红,眼神也没有往日那般锐利叫人无法靠近,可他还是反射性地醒来了,语气冷静如常,不细听几乎要以为他与平日并无两样。可是言嵘知道他是真的醉了,手腕虚浮无力,根本没有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我怕你冷,给你送毯子来的。”言嵘抽回手,把醒酒汤端给他,“你醒了正好,把醒酒汤喝了吧。近日你喝酒喝得太多了,你要注意身体啊。”
薛城坐起来狐疑地盯着她,言嵘很耐心地解释,“不是我做的,李江给你准备的。”薛城这才接了过去,刚刚喝一小口就听言嵘继续微笑道,“可是被我下毒了。”
“下毒了?”
“嗯,相思子,”言嵘见他仍呆愣愣的样子,“不问我要解药吗?”
“解药。”薛城果然醉了,有些迟钝,居然傻傻地跟着她的话说。
言嵘双手撑席靠近他,在他唇上仔仔细细下了一个吻,“我是药仙子,我的吻可以解百毒哦。”薛城没有办法抵抗她温温柔柔说话的样子,几日来强行按捺的冲动突破他的掌控,他几乎下意识就捧住她的下颌用力回吻过去,将她压到了身下。
酒劲冲上脑门让他看上去涨红了脸,薛城看着身下的女子顿住了,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此刻回应她还怎么让她离开?可是言嵘揽住他脖子拥抱他,将他拉至自己身前,薛城躲避不及,再次撞进她的温柔陷阱里去。
薛城独特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掩在酒味之让她几乎也要就此醉去,“我很想你,薛城我真的很想你,现在没有人了,你抱抱我吧。”
她远比自己想象还要想念他。
薛城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阔别四月他怎么会不思念她呢,支撑着他不放弃走下来的信念便是一定要回来见她啊。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可她还是不想走,她不生气自己故意说的那些讨人厌的话语,知道他今夜的难过,她那样委屈却只悄悄地说此刻无人,即便相拥也无人可见了吧。
这是薛城四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没有惊醒没有噩梦,一觉安稳睡到天亮,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前厅里的,言嵘揽着他胳膊睡着还未苏醒。
其实这几个月来言嵘也瘦了很多,肤色带着点不健康的白,她原本打算给了和离书就回大梁的吧,可没想到薛继沣实在狡猾,也就只有她能想、也敢真的让自己生病来拖延,说她笨吧她又有如此多的主意,说她聪明吧这些主意却并不怎么完美。
他不太清楚薛继沣是如何威胁她的,但想来也是关系到大梁的重要事件,在她眼,一个密探的性命同她自己的性命一样重要,又怎么舍得牺牲他们换取自己脱困。
既然她不肯,那他就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