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云宫中,慕玥身穿一袭紫衣,正在掌灯批阅奏折。梓琛从门外缓缓走来,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来到桌前,他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绿豆汤来。
他走到慕玥身边,劝道:“陛下,你最喜欢的绿豆汤,喝几口吧。”
慕玥停下手中的笔,从梓琛手上接过绿豆汤,舀着喝了几口。甜汤入口后,慕玥只觉全身都舒爽了下来。
“陛下,臣来,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慕玥听后,都没有胃口喝汤了,立马问道:“师傅,你辞行是要去哪?”
“苗疆!”
慕玥听后,也知道梓琛是因为阴阳卷的事情而去的。她理解梓琛,心中便也没做多想,她又喝起甜汤来,问道:“师傅,那你何时动身?”
“明日!”
梓琛还真是惜字如金的冰块脸,问一句答一句,说的话也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不过好在,慕玥已经习惯了。
慕玥点头,嘱咐道:“好吧,那师傅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梓琛点头并嘱咐道:“陛下,臣一走,陛下也要多多注意,朝中的宗亲,陛下切勿给他们实权,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有宁王殿下,陛下得防着。”
慕玥点头道:“嗯,好,我知道了。”
对于梓琛的话,慕玥总是无条件信任或无条件听从,因为,他坚信,梓琛不会害她。
“陛下,景王殿下!”梓琛提醒道
慕玥知道梓琛要说什么。景王慕之君与慕玥是一父同胞的亲生姊妹。当年,自己的父亲灵犀因惹怒圣上,被打入冷宫。在冷宫中,千辛万苦将慕之君生下。
慕之君出生后,慕滢命人将慕之君交给宫中嬷嬷抚养。自从慕之君出生后,她就没有受到过爹娘的疼爱,再加上她这个姐姐,也从来没有看过她一回,她心中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慕之君五岁之前的性子,沉默少语,总喜欢独自一人独处,直到后来,在私塾遇到南宫忆卿。南宫忆卿大慕之君三岁,是个温和的性子,在南宫忆卿的安慰下,慕之君的性子也渐渐开朗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后,慕滢下令,处死灵犀。那一日,是慕之君心中永生难忘的伤痛,也是慕玥一辈子难以释怀,不愿回忆的疤。
犹记那一日,慕滢下旨,说灵犀不守夫道,在冷宫中偷人。下令要将他游街示众,再关入监牢,凌迟处死。
灵犀被宫人带到宫门口时,慕之君跑了过来,她一把抱紧灵犀,大哭道:“父亲,父亲……”
灵犀身穿囚服,头发散披,他浑身是伤,似是受过酷刑一般。灵犀也紧抱慕之君,流泪道:“之君,对不起,这些年,父亲入了冷宫,都没有亲眼见到你的成长。”
这不是慕之君第一次见灵犀,以前,他也会偷偷的去冷宫,以四殿下的身份见见灵犀,可每次见他也只有一柱香时间,而且,一年只能见一次。虽不是第一次见灵犀,但却是最后一次见他。
“父亲,女儿会去求母皇,让她放了您的……”慕之君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灵犀松开慕之君,他蹲下身,伸手将慕之君的眼泪轻轻擦拭干净。他凑在慕之君的耳边嘱咐道:“之君,自古皇家无情,你和玥儿在皇宫,以后可千万不要随意相信别人。还有,你和玥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姐妹同心,你们俩之间千万不要互生嫌隙。之君,你一定要记得,玥儿是你最亲的人,你和她都是为父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你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最后,之君,你要相信人定胜天。”
灵犀凑到慕之君耳边轻声道:“这一生,你和玥儿,必须有一人要夺皇位,只有这样,你们才能保得另一人平安。”
灵犀语毕后,昭翎卫便给灵犀带上脚铐和手铐,将他无情押走。灵犀的身体本就瘦弱不堪,现在还带上沉重的脚铐和手铐,他怎么撑的起来?
慕之君看着灵犀那走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落下来。
慕之君目送灵犀离去,直到灵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慕之君的视线,她才拼命快速的往慕滢的宫殿跑去,慕之君双膝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宫殿外,哭着大声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
慕之君一遍遍哀求,还每求一次,便重重的磕一个响头,已示诚意。
可宫殿里的慕滢对此不理不睬,充耳不闻。慕之君见了,继续磕头,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凄凉。
母皇,我一定会求到你放了父亲的。
天上太阳毒辣,酷暑难耐,慕之君已全身滚烫,热汗淋漓。慕之君的额头因多次磕头,而变的由红到青,再由青到紫,最后,鲜血直流,染的地上一片血红。
太阳的毒辣已让慕之君精神恍惚,眼冒金星,口干舌燥。而过度的哀求,也让慕之君感到声音嘶哑,虽到如此境地,可慕之君依旧不放弃,她还是哑着嗓子大声哀求道:“儿臣慕之君,请求母皇,放了父亲,儿臣愿替父担罪!”
眼看时间过去了一大半,而灵犀也快要被押进牢中准备凌迟处死。慕之君已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她哭了一会,才撕心裂肺的哀求道:“母皇,求求你了,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