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楠向后靠在椅子上，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松了：“我不知道。”
电话那边静了足足半分钟，沈如申难以理解：“那你刚才？”
“我只是随便说说。”沈如楠低下头，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认可的人就会掏心窝子。”
沈如楠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顾念和何云芳，背景是在病房，从窗外的天色能够看出时间已经是半夜。
“她今天表现的太好了，好到我找不到任何破绽，但是之前她来沈家的时候，那个眼神里可没有半点害怕。”
只要顾念想，她可以骗过任何人。
她的反侦察技术谁能比得过。
一个左撇子，居然能在一年之内把右手练习到和常人一样熟练，甚至能在击剑比赛中秒杀裴心妍。
这样一个人，生来就该是被仰望的。
沈如楠回忆着在他们家客厅里她和顾念正面相对的画面，那个眼神不像是今天这个唯唯诺诺的人该有的。
“所以我只是碰碰运气，如果她真的不是，那句话对她也没有影响。”但是顾念对骗他们这件事是介意的，所以才会轻易信了那句话。
沈如申长长叹出一口气：“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
“关心则乱？”沈如楠的心情很好，“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为了照片上的那个老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一份毫无破绽的资料，但是她刚才已经告诉我们不要认出她，那我们照做就是了。”
沈如申也赞同的点点头，只是还觉得有点好笑：“顾小姐要是知道你诈她，表情一定很好看。”
他们不在意顾念是怎么伪造的那份资料，又是怎么突然间有了新的家人又有了在乎的奶奶，只要是她就好。
h市中心医院。
顾念从会所离开之后就直接来了医院。
病房里只有高文静和赵晨星在。
高文静在医院里找了个保洁的工作，一边挣点钱，一边照顾何云芳，这会儿结束了白天的打扫正在准备吃饭，身上还穿着保洁服。
赵晨星背对着门口在写作业，听到顾念进来的声音时转过头，叫了一声表姐。
随手关上门，顾念把手上的饭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把里面的菜拿了出来。
这个饭盒太精致，而且上面很明显有个万盛的标志，赵晨星之前跟顾念去过一次万盛，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连忙起身走到顾念旁边，把她随手放在旁边的饭盒盖子拿了起来，盯着那个logo左看右看，确认自己没认错，又看到顾念拿出来的菜粗略一数大概有五六道高级料理，甚至还有青蛤。
赵晨星有些不满：“姐又有人在万盛请客？你怎么不叫我？”
高文静把她带来的饭也都摆好了，听到赵晨星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妈不是已经把饭做好了吗？外面的饭好吃些？”
听到这话，赵晨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你知道万盛是什么地方吗？小费都要三位数起，你做的菜怎么跟人家比啊。”
顾念把鸡汤单独盛出来，然后坐到何云芳病床边喂给她，随口说道：“朋友打包回来的，不算什么。”
赵晨星心里舒服了些，原来表姐自己也没去万盛。
高文静在叫她吃饭，她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顾念带回来的精致菜品，这些菜即使被装在分装盒里，也一点都没影响卖相，非常精致，难道万盛连打包吃剩的菜也这么周到吗？
那碗牛奶蛋羹也非常完整，一点都没有吃过呀。
“你这孩子站那干什么？还不快来吃饭！”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高文静一转头就看到赵晨星站在桌子前发呆，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赵晨星走到高文静那边，看了一眼桌上的家常菜，肉片切的大小不一，菜叶还有些发黄，番茄鸡蛋汤上漂浮着一层油，还有零星的几个黑点，这是用铁锅炒了菜后就会有的“锅蚂蚁”。
她抿了抿唇，然后小声的提议道：“表姐也带回了菜，我们大家一起吃吧，别浪费了。”
顾念对此无所谓，她把牛奶蛋羹拿到一边，然后说道：“蛋羹给奶奶留着，其他的你们随意，我已经吃过饭了。”
赵晨星赶紧应了，然后把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顾念，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高文静做的菜上。
何云芳推了推顾念的手，悄声问她：“霍医生怎么没来？”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顾念把鸡汤放下，然后又拿起了蛋羹：“我怎么知道？”
何云芳看上去有些失望，赵晨星敏锐的捕捉到了霍医生这个关键词，于是不由得说道：“奶奶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霍医生哪会看得上我们家，他喜欢唐昕姐还差不多。”
霍医生和唐昕才能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
赵晨星叹了口气。
“胡说，我这双老眼还看得清楚，霍医生可不喜欢那个唐昕。”何云芳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唐昕的长相，那是邹家那边的孙女，她印象不深，总共也没来看过她几回。
赵晨星有些不耐烦的敷衍：“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的话题顾念一般都是自动屏蔽的，她仔细地给何云芳喂了鸡汤，思绪却不由得远了了，好看的眉眼又静又冷，闪烁着清幽的光。
j的出现的确是让她警惕了起来。
何云芳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她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