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离开，江婉清不知在想什么，站在窗前没有动，像是根本没听到包房门打开的声音。
“婉清。”
包房里浓郁的烟草味让陆锦没有选择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叫了江婉清一声。
江婉清这次听到了，也在第一时间转了身，看到陆锦，她脸上立时扬起她每次见到陆锦时的柔婉乖巧：“伯母，您来啦。”
陆锦扫了眼江婉清手里的烟，离开时不经意觑到了窗台上放置着的烟灰缸。
烟灰缸里几乎堆成小山的烟蒂，成功让陆锦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几秒。
江婉清不知道知不知道陆锦在看什么，把烟含在红唇间，就去拉茶台边的椅子，然后看着陆锦，清婉的说：“伯母，您别站着啊，快进来。”
陆锦：“……”
她嘴里叼着烟，动作乃至语气都还是她认识的样子，可陆锦却觉得，她不认识她了！
甚至觉得，这样的江婉清，诡异得很不寻常。
在江婉清殷切的目光下，陆锦抿着嘴角，走了进去，不过没有坐江婉清拉出来的那把椅子，而是自己拉了椅子，坐了下来。
江婉清不在意，就着自己拉开的椅子坐下，伸手进去煮茶，行动间，烟灰簌簌的往茶台上掉，溅得到处都是。
她似是看不见，手上动作继续。
陆锦嘴角抿得越紧，眼神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烟灰再次扑到茶面上时，陆锦忍无可忍，微沉了声音：“行了，你放着吧。”
她这样也不像是诚心煮茶的，白白浪费了好茶叶！
江婉清果真就放着了，她把烟从嘴唇里取下来，上身向后扭，把烟蒂杵熄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陆锦以为她不会再抽了，不想她一拧过身子，又抽出一根烟要点。
陆锦蓦地拉了脸：“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江婉清怔了怔，无辜的掀起眼皮：“伯母，我一直都会。”
陆锦：“……”
“伯母，这个牌子的烟，市面上都没有，是手工制作的，味道很好，您要不要试试？”
江婉清说着，把烟盒递向陆锦，一副诚恳推荐的模样。
陆锦脸都绿了，眼神极度陌生的盯着江婉清：“你还是我认识的婉清吗？”
江婉清歪了下头：“我当然是啊。伯母，您真的不试试吗？”
“你是不是疯了？！”
陆锦动了怒，“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名媛淑女的样子吗？你是首都公认的才女，是众多千金小姐学习的礼仪典范，你怎么能如此！？”
是啊。
她一直被当成榜样，供那些名门淑女学习，她也喜欢被当成榜样的感觉，可这，不是她。
江婉清眼底浮出一丝茫然，很快敛去，她看着陆锦，突然就笑了：“伯母，您别拿这幅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哈哈，我想笑。”
陆锦：“……”
“哈哈哈……”
江婉清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掩在唇边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陆锦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婉清！！”
江婉清靠在椅子上，随着陆锦起身，她视线往上，渐渐的不笑了，目光飘着抹嘲讽，幽幽的看着陆锦这幅怒其不争痛心的模样。
痛心？怒其不争？
江婉清在心里呲笑。
在陆锦心里，她算个什么东西呢？
她讨好她，她便给她几分好脸色，她做得稍微不如她的意，她便翻脸不认人。
嘴上说着把她当女儿看待，实际上呢，她的想法和喜怒从来不重要。
她从未将自己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她又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见她不笑了，陆锦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心头的不悦和怒意：“婉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江婉清眼前空了好几秒。
突然地。
她丢掉手里的烟，倏地坐直，仓惶的望着陆锦：“伯，伯母，对不起，我，我，我应该是疯了……”
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