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夕,冷百合的眼神开始暗淡起来。“当然很残酷,就那样再平常不过的闭眼与睁眼,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些就是你变冷漠的原因吗?”
冷百合再次不解的看向陈离诺。“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变成冷漠的?”
陈离诺回她一笑:“对于天性冷漠和后天形成我还是分的出来的,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我想我应该不是第一个。”
冷百合想了想,的确,陈离诺不是第一个,安皓曾经跟她说过类似的话,还有陈阿姨,曾说过她不是天性不爱笑的那类人。
“不光是因为失去亲人,你应该会疑惑我为什么会在大雨中失常吧?”
冷百合今天的倾诉竟大都是反问陈离诺的,陈离诺虽然对这种倾诉方式有一些意外,但他却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谈话方式是最正常最自然的,他看百合的面貌,如今的百合,虽然仍然不会笑,但她的眼神和神情都不再那么冰冷面瘫了。
陈离诺用眼神回答百合,对于百合在雨中的失常,他疑惑。
“失去亲人之后,我的情绪和精神都不能受到刺激,一旦受刺激就会开始失常,在省市那天我看到了玫瑰,可转眼她就不见了,我疯狂的在雨中寻找她,可就是找不到,那对我的精神是个刺激,所以我才会开始失常,变成那种样子,今天在第三监狱里,我也有些失常,那是因为玫瑰是我内心最后的防线,任何关于她的事情我都无法冷着的去对待。”
“这些年,你都是靠着找寻你姐姐活下来的?”
“对于我来说,活着,就是为了找玫瑰,可是,你知道找一个人找这么久的经历吗?那种滋味,又期望又绝望。”
陈离诺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找了百合这么久,期间经历的感受与百合几乎相差无几。
这是陈离诺自打与百合重逢以来,第一次听到百合说这么多话,他知道百合没有完全说出来,她只说了玫瑰的部分,爆炸车祸的部分,她心理的那部分,和她这四年来生活的部分,还有,关于救她的那位白衣少年,她都没有说。
但陈离诺已经很知足了,他知道眼前的百合,已经尽力了。
“要不要听听我的心事?”
冷百合愕然,对陈离诺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非常不解。
“你都说了你的心事,我也说说我的,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冷百合看陈离诺那样自若的表情,觉得陈离诺的心事应该没有自己这样的压抑,他敢说,也愿意说。最终,冷百合默认了。
“你一定觉得我的名字寓意不好对吗?”陈离诺的倾诉方式也是反问冷百合。
冷百合点点头。“离诺,离了诺,离开诺言,意思是无法遵守诺言,你爸妈为什么要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陈离诺却无奈一笑。“这不是我爸妈给我取得名字,他们的一生没有什么没有遵守的事情,所以是不会给我取这样的名字。”
“那是谁给你取得?”
“是我生母。”
“生母?!”
生母!这两个字带来的震惊程度真的不小。
可陈离诺,却一脸自然的开始解释。“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很疑惑我的名字,我的家庭氛围特别欣荣,亲人们都那样开朗率性,他们为什么会给我取这样寓意不好的名字?直到我18岁生日那天晚上,我的成年生日宴结束后,我偷听了爸妈的谈话,那时我才知道,离诺这个名字,根本不是他们起的,我,也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是他们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听他们说,福利院院长告诉他们,我是才出生几天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送我到福利院的是位女护士,女护士跟院长说,离诺是我的名字,是我母亲起的,母亲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谁领养了我,请保留离诺这个名字,之后我被陈家收养,所以我才叫陈离诺。”
“送你到福利院的,是位女护士?”冷百合关注的是这个点,因为通常被护士送到福利院的,大都是已经没有了父母的孩子。
“没错,我想,我的生母可能在我被送到福利院之前或者之后已经在医院去世了,我爸妈也是这样认为,那位女护士没有说我的生日是哪天,所以我的生日也是假生日,听我爸妈说,9月19日是我被送进福利院的日子,自从我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每年我生日的这一天,我的心情都会很沉重,因为心里就会不断的去想,就在9月19日这天前后的某一天,可能是我生母的祭日。”陈离诺加重了“可能”这两个字的语气,连母亲的祭日都无法确定,这种悲哀,的确不小。
冷百合又没有再说话,但却一直睁着眼看陈离诺。
陈离诺也看着她,他看百合那感觉有些呆滞的眼睛,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怎么?被我的身世给震惊住了?”
冷百合立刻点头,她的确有点震惊,陈离诺平时那样开朗从容率性又腹黑的表面下,竟藏着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而且他如今谈起这些,神情特别坦然,语气毫无波澜也没有应有的低沉感觉。“你为什么会这样坦然?好像这些事情根本没那么重要似的。”
陈离诺又笑了,终于要说到点上了!他抬头用力呼了一口气,说:“我爸妈,小姨,他们都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因为我是偷听的,偷听的代价就是,过后要自己承担这些真相,从小到大,这个家很温暖,我过得安稳,幸福,快乐,我很珍惜,所以我不能跟父母摊牌,我既然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