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第一大人给您留下一柄剑。”梦舟声音有点委屈。
“哦?拿来看看?”冷无锋一拧眉毛,心说越见青不可能这么好心。
一柄通体金红透亮长剑缓缓落下,无数流光金线在透明剑体游曳穿梭。
迦楼罗吞刃,剑柄金羽裹束,一条黝黑龙魂在剑身翻滚咆哮,四处冲撞!
“好剑!”
冷无锋顿时眼中放光,一把将长剑摘到手中细细打量。
“此剑乃昆吾镇狱剑,剑锁龙魂,迦楼罗可克制恶龙,防其噬主。二爷日后可以将收伏的其他魂魄镇压剑中,为其增加威力。”
“且每新增一条魂魄,剑法威能可加一成!”
“竟然如此之强!”冷无锋听完一愣,顿时抱紧了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如何权衡昆吾镇狱和君子扬眉。
……
……
北陆皇都,穷阴城。
热闹的观战台上,众修士谈笑风生。
巨大的显像阵法突然一暗,东南角啪地发出一声脆响,一段法纹连带着绘制的玉台突然炸开,巨大的影像顿时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头次见影壁阵居然炸了!”
“皇室每年维护阵法,这些年是越发怠惰,居然让阵纹都炸了,不成体统!”
“就是就是。”
不管是台下还是云上,看热闹的修士们纷纷叫嚷起来,显得极其不满。
一个宫袍修士急忙带着几个阵师前去检查阵法。
一顿好修之后,影壁才徐徐亮起,却是换了景象。
入目是一片苍翠荒野之地,皓阳悬空,山峰耸立如云。
一片平原之上,一群凡人正忙碌着耕种田地,修士们运起法术垒起削的山石建起结实的房屋,孩子们将找到的果子食物分给每个人。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坚韧甚至是些许幸福之色。
除了一群莫名其妙掉到这里的外来户。
云无心脸色蜡黄一副肾亏的样子,手里抱着一个装满水的石盆,一条青金色鲤鱼在里面吐泡泡。
锦曌衣衫褴褛、眼神麻木,怀里抱着一只猫,猫嘴里叼着一只老鼠,老鼠嘴里伸出半条蛤蟆腿。
这“五人”面无表情地盯着长着张火胡子拉碴的大叔脸、却身材婀娜丰满的诡异女人。
尤其是“张火”脑门上还长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作呕。
另一边。
有七人分开抱团。
最多的是个三人组。
地上瘫着个人被削成棍,一脸死灰、满脸疤痕。
旁边坐着一个瘸子一个瞎子。
然后是个两人组,一个没胳膊的背着一个浑身脏兮兮满绷带的,两人浑身上下透出生人勿近的意味。
然后是个面皮白净,唇下无须,太监打扮的人,一脸木然。
最后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反倒是这几人里看起来最正常的,正大口嚼着一个凡人孩童送来的果子。
那小孩子吃完东西,抹了抹嘴巴冲云无心他们喊道:“喂!你们几人可是山那边的?”
“是又如何……”云无心神情厌厌,语气毫无起伏。
“那个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怪物也是跟你们一起的?”小孩接着问道。
“不是!”锦曌和云无心齐声喊道,眼里流露厌恶之色。
连水里的鱼也啵了一声,怀里的猫呲牙低叫,口水滴到老鼠头上,老鼠吱吱作响,嘴里蛤蟆腿抽筋似的抖了抖。
“张火”气得发抖,要不是那个不靠谱的臭老头子想着法子让她作弊,自己如花般的容貌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小童子站起身,一脸好奇地绕过“张火”,站到锦、云二人面前,抬手画出一个“一”。
他奶声奶气道:“我是一气门的大弟子,琨御山。我观二位……嗯,五位…六位…”
“蛤蟆不是人。”云无心有气无力地好心提醒。
“哦哦,我观五位似我门下走失弟子,这位大哥,可否请教你们姓名?”
此言一出,残缺六人组齐齐望向他们。
本来兮皿阁占了上风,却一死一废,和涿山比起来已是毫无优势可言,皇宫来人也没了一个,反而是一气门硕果仅存的一个小屁孩活了下来。
如果对面五人…六人都是一气门的援手,那基本就完了。
“锦曌,一气门乾坤弟子。”
锦曌张了张嘴,牙缺了好几个,说话漏风,难怪之前丝毫不答话。
云无心要死不活地拱拱手,“在下云无心,一气门乾坤弟子。”
小童子心花怒放,这两人都是乾元宗赫赫有名的乾坤殿弟子,必然是极强的好手!
锦曌指了指盆里青鲤,“墨狄,一气门重水弟子。”
童子瞧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鱼眼,顿时如坠深渊,仿佛那鱼身上藏着什么庞大的怪物正冷冷地隐匿潜伏着。
好可怕!
云无心摸了摸黄毛小猫脑袋,它舒服得直打呼噜“这位是南山虎,一气门刑罚弟子。”
童子只觉得他怀里搂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发出沉重的鼻息。
接着云无心又指了指猫嘴里的老鼠,“梵宫,一气门玄黄弟子。”
童子越听越是震惊狂喜,另一边越听越是心慌意乱,烦躁不安。
观战的皇城里更是轰然嘈杂,众说纷纭,又是说乾元宗不讲规矩又是说一气门果然藏着底牌。
兮皿阁的主事气得摔杯离开,一气门的门主气定神闲,丝毫看不见先前焦虑不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