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十三在少年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缓缓的说了起来,“哥哥,这事是这样的……”
听着十三的叙说,少年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倒不复杂,不过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一个多月前,十三在田里劳作时挖出了一块石头。
那石头色泽淡黄,颇为圆润,其上一道斑驳的斜纹将石头一分为二,仿佛一只碎裂开的鸡蛋,而更为精妙的是在这斜纹的一侧图案之上,那图案形如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头。
整个看去这颗石头就是一只刚刚从蛋壳中生出的小鸡,正伸出它的小脑袋警惕而又好奇从蛋壳内向外张望,伸头欲出。
其形象颇为生动逼真,而这一切都毫无人为的迹象,而是天然生成的,这就不禁令人啧啧称奇了。
十三自得了这枚奇石便四处在村中炫耀,一时间传的村中人尽皆知。
前些时日,李才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带了几个泼皮找上门来,非说这奇石是十三从他们家地里挖出来的,让十三交出奇石。
十三哪里肯,仗着自己身壮力大,将几个泼皮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这事少年原也知道,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见李才也没再纠缠,便早已把这事忘了。
却不想今日便发生了这事。
两名衙差上来跟十三索要奇石,说是当今官家好金石,让十三交出奇石说是要献给当今官家。
人家穿着公服,挂着配刀,十三自是不敢反抗,只得伏低做小,任人宰割,颇不情愿的交出石头。
当然,十三这是没认出为首的衙差便是李才,要是知道是李才,他绝不会就这么怪怪的交出奇石。
原本这事到此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衙差见十三如此听话的乖乖交出了奇石,便心生贪念,得寸进尺,让十三将家中财物、地契一应交出,这便是要断了十三生路。
这下十三哪里肯答应,两名衙差见十三不肯便拔出佩刀,想要威逼吓唬一下,哪想到十三居然先发制人,在两名衙差拔刀之际,直接出手,一拳直接砸在了一名衙差脑门之上,竟然力道齐大,将那衙差脑袋直接砸凹陷了进去,顿时便嗷呜一声,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另一名衙差转身要跑,十三自是不肯放过,追上去抓住衙差脑袋就是一拧,只一瞬间,地上就多了两具尸体。
等到看着没有了气息的两具尸体,十三这才回过神来,心底完全没了主意,一面喊自己的亲弟弟十四先将尸体拖到自家茶田里掩藏,一面跑去向少年求援。
方十三叙述完,看着少年依旧淡定的神色,兄弟二人仿佛有了主心骨,心口一直悬着的大石有了支撑,顿时安心了不少,方才的慌张也舒缓了几分。
少年了解了事情始末,这才一拍脑门,一脸懊恼,“这事怪我大意了,我早应料到那李才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怎能怪哥哥?都怪我一时意气没忍住,”十三见少年颇为自责,连忙抢着说道,“实在不行,我……我去县里自首就是,绝不拖累了哥哥。”
“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少年闻言瞪了十三一眼,“你即叫我一声哥哥,我又岂能看你去送死?”
“那这该如何料理?”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支起手臂抱在胸前,一手揉按着太阳穴,沉吟不语。
见少年久久不语,十三试探的开口道:“那……那……哥哥,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上县衙,将那些狗屁县尉一并了结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什么?”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方十三再次重复一遍,少年惊道:“你疯了吧,你这与造反何异?”
“哥哥,那我们就索性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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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惊了!
怎么也没想到十三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被十三一句“我们反了吧”惊到大脑当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十三,脑袋里冒出巨大的惊叹号。
十三见少年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少年心事,便接着补充道:“哥哥,这狗朝廷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四处巧立名目盘剥百姓,还搞什么生辰纲,弄得民不聊生,哥哥你文韬武略,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着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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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这下彻底被十三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我……我……什么就等今天了?我……我准备什么了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少年直接就一套否认三连打出,失口否认。
“那哥哥你这些年教我和十四又是习文,又是练武,给我们讲古论今,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那是我想你们两个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不用一辈子窝在这里种地。”少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哥哥你家每年产的粮食都不拿出去卖,而是囤起来,不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吗?广积粮,缓称王,哥哥,你给我讲过刘邦的故事,我懂。”
你懂个屁啊!少年抓狂。
“那是因为这些年灾祸不断,我担心日后年景不好,多存点粮将来不至于饿死。”
“那哥哥你四处帮扶穷困,结交朋友,广结善缘,营造名声,不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吗?”
“我……我那是……”
少年却一时有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这事倒确实是他有意为之,只是原因并非十三以为的那般,而是因为一个他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