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恨,踏水而起,半空中把黄盖抛给程普,自己于半空中摆出投掷的姿势,水蓝色斑若星河,在他举手而握的手间聚集汇合,勾勒出一把三叉戟的模样。
“放开我!妖怪!放开我!”
肖徐生被提着衣角拽起,在吊空中兜着圈,但还用着最笨拙的方法,使劲蹬脚挥手企图挣脱,然而并没有用,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呜呜呜呜……”
肖徐生委屈地哭了出来,程普瞬间泪崩,他何曾如此无力过,竟连年幼的‘小主’都保不住了,什么‘江表之虎臣’,也抵不过这么一个‘笑话’。
“给!我!死!来!!!”
甘宁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般念出,手中水蓝三叉戟已经凝聚完毕,含带江河之力,只需一怒,投射而出,轰向那‘捉弄’着肖徐生的‘怪物’。
惊涛骇浪翻涌海域,驾水凭河坠破云波,匹夫一怒,亦当漂橹覆舟,血洒千里表土。
‘怪物’将肖徐生一丢,见着激射而来的‘三叉戟’,一闪,避过了那气势汹汹的攻击,却与其呈一线,却往相反的方向分离,一者继续打向水面,一者则是冲攻向还未完全收回手脚的甘宁。
“‘畜生’!”
甘宁料到了有如此结果,任凭那三叉戟轰起潮浪,而他则凭空聚实一把刀,要与那‘怪物’耍上一阵子‘白刃’。
“老头!快走!!”
甘宁凭着不断激射上天的水流留在了空中与那‘怪物’不停纠缠着,可并非长久之计,终有他再也撑不住的一刻到来,还不如让有可能生还者快些离去,留些火种,也算对‘东吴’有一个好交代。
程普抹泪,抱住黄盖,拍水向肖徐生靠了过去,把他掖夹在腋下,又把黄盖绑定在背后,指挥士兵们聚集所有船只,组一水阵就当防卫殿后,自己则先行一步了。
“铿锵……”
手上的刀被磕了回来,擦过脸庞,刮去了一些血皮,自伤口处流滴着血,而甘宁无暇擦拭,誓死也要拖住这‘怪物’才行。
“切……”
“‘畜生’!真当老子好欺负了?!”
甘宁见程普他们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心念一动,方有平静的水面,突然又波澜不停,翻涌滚腾起来,而后有一点突出,带起整个水布,再仔细看去,竟就是甘宁那去而又回的三叉戟。
一蓝一红,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掠若流光,织成难分一条丝线,而那三叉戟正如一把剪子,就要强行分开难解难分的两者。
“呀嗬!!!”
甘宁一刀与那‘怪物’腥红一刀磕在一起,手震顿麻,脱手,而倒力不减,让甘宁往后飞出一段距离,那‘怪物’想追,可甘宁动作迅速,双戟聚在手上,依次抛掷而出,因了力道不俗的缘故,那‘怪物’不愿中招,下意识去挡,便也耽搁了片刻,而就是这一片刻,那三叉戟也便杀到了。
正正轰在它的后腰,确凿的一记‘肾击’,将那‘怪物’的腰腹顶得向天突出,弯若蝼蛄弓腰,而它此时此刻却是向与蝼蛄相反的方向弯去,几近头脚叠在一起。
“‘畜生’!”
甘宁下落,有一水流在水面搭起一座水桥,他便顺便驭浪之上,有些心安了,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危险,但终于有时间缓一口气了,而他宿主的体力也亟待补充,再消耗下去也撑不得这种程度的战斗太久了。
“吼…吼……吼吼……”
兽鸣起,甘宁表情变回凝重,是啊,这‘怪物’如此强悍,又岂是他一个算计便能除去的呢?只是,这下半场,他终究是打不满时间的了,那么又该由谁来接手呢?他不知道,但他现今只能竭尽所能。
「‘死’么……再体验一番便是了……」甘宁他如是想着,摆出了迎战姿势。